越之軒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叫他。
麵前可以稱之為妖孽的男人捧著小鼎,邁入了溫泉池中。
而等男人坐下來後,指著旁邊的空地:“你跪到我麵前來,伸出手。”
像是在招呼一條聽話的狗。
越之軒:“......”隻能完全照做。
靠近溫泉池,熱氣彌漫蒸騰,位於溫泉池裡的人,沾了一身的水汽,更顯得像是本來就佇立在其中的水妖一樣,黑發披肩,濕漉漉的黏在肩膀上和胸膛上,遮擋住胸前的某個部分,可半遮半露,卻更像是在故意迷魅人一樣......
饒是越之軒心性再好,這接二連三的衝擊下來,也讓他格外不自在。
他突然想到這裡無人伺候,該不會就是眼前的男人不喜時時刻刻被盯著的感覺吧?
畢竟哪怕戴上銀質的麵具,穿著黑袍包裹嚴實,可隻要看過這張臉,就算單聽對方的聲音,也恐怕會不由自主地無法挪開視線,像是上了癮,中了毒一樣,心甘情願地朝著對方俯首稱臣。
正想著,男人在他手裡放了一個瓷瓶,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乖乖,半個時辰後,記得將瓷瓶裡的藥喂給我,懂嗎?”
那隻放瓷瓶的手伸上來,在他臉上輕輕撫摸著,像是在愛,撫情人一樣,聲音如蜜如糖,令人陶醉。
越之軒心念一動,下意識低頭。
青花瓷的瓶子,是平時裝藥常用的那種。
放在手心裡,分量不算重。
這裡麵是什麼藥?
為什麼要下達讓他喂藥的指令?
越之軒身板挺直地跪在溫泉池邊,就見男人給他下達指令後,便將小鼎重新捧在兩手之中,隨即便在溫泉池中閉上了眼睛......霎時間,那小鼎中又傳來了動靜,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其中橫衝直撞。
然而沒過多久,那捧在兩隻手中間的小鼎便開始泛紅,有絲絲縷縷的煙氣從空洞中飄散出來,然後儘皆被男人吸入鼻內,而隨著男人吸入的煙氣越來越多,對方雪白的身體也開始泛起了紅暈,如同被溫泉水燙熱了一般。
細密的汗珠從男人額頭上滾落下來,露在溫泉水麵之上的肩膀胸膛也掛滿了汗珠,雪白的皮膚越來越紅,而男人妖孽般的臉也開始變了表情,眉心緊蹙了起來,如同忍耐著什麼一樣......
半晌,就連溫泉水都開始咕嘟咕嘟冒起了泡。
四周圍變得更熱。
越之軒什麼都沒做,身上也已然冒出了汗來。
他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溫泉池中的人,眼底神色嚴肅,手中的瓷瓶被緊緊握了起來,突然意識到,這是個絕佳的機會......一個出其不意,手刃聞心沐的機會......但對方的警惕心會如此低嗎?
還是說,聞心沐對煉製的蠱蟲如此有信心?
可如果不是越之軒內力不同尋常,確實不能化掉體內的蠱蟲......
這麼一想,越之軒眼底神色陡然變得淩厲——
“噗......”
溫泉池中的男人猛地噴出了一口血,與此同時,手中捧著的小鼎也掉落在了不斷冒泡溫泉池中,越之軒立即收斂了眼底神色,目光隱晦地瞥過去,隻見聞心沐已然渾身通紅,本就如同妖孽一般的樣貌,現在更像是鬼魅神怪一樣,露在溫泉池外麵的身體泛起青筋,不斷猙獰跳動......這竟然是血脈逆流,內力反噬的表現。
“藥......現在就給我藥......”
男人睜開眼,手指抓在溫泉池邊的青石板上,然而被疼痛折磨得雙眼迷茫,像是眼前發黑,看不清東西一樣。
對方朝他伸著手,越之軒冷漠看著。
隨即他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瓷瓶,將瓶口打開,從中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來。
頓時清香撲鼻,雖不知名,但應當是上等的好藥。
他在手裡轉著這顆藥,又去看在溫泉池邊掙紮的男人。
百足教的教主,幾次出手皆是滅門慘案,這樣的魔頭,死不足惜,可現在就放任對方出事,難保不會引起動亂,就算這裡沒其他伺候之人,可不代表不會有人過來請見。
而且他還未找到那群江湖中人如今在什麼地方,想必那些人身上也種了蠱蟲,又或者是其他難解的蠱藥,他的內力可以化解這些,卻並不能幫到那些被控製被囚禁的江湖人,現在情況不明,若輕舉妄動,屬實......
這時突然嘩啦一聲水響,越之軒抬眸看去,竟是溫泉池中的男人爬了出來,然後朝著他的方向,瞬間撲了過來......霎時間,溫軟入懷,如同抱著一團火,對方扭著身體,竟是喟歎了一聲,隨即在他懷裡不斷蹭著衣襟,臉貼著脖頸,似乎想要扒開露出更多的皮膚,如同行走在沙漠中的人,好不容易碰到了清涼解渴的水流。
越之軒渾身都僵硬了,瞳孔不斷震顫。
他第一次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像是一尾滑溜溜的魚,尾巴不斷拍打著臉頰脖頸,撲騰了你一身的水,卻怎麼都控製不住這尾折磨人的大魚,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控製住。
半晌,越之軒暗自深吸口氣,剛要有所動作,卻突然耳尖一動——有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豬豬:沒有動靜...很好,男人,你引起我的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