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率不足,請排隊候車,正文君正在開來的路上幾個月沒見,他整個人似乎變得內斂許多。
可實際上,陸決帶給朱肖肖的侵略性和壓迫感,卻較之前更加的令人心驚——這種隱匿在平靜和沉默表象下的內斂,不過是他壓抑著不斷蒸騰翻湧的情緒,被迫屈服於現實的殘酷而已。
“陸決,我不想和你聊這種事。”
朱肖肖緊了緊嗓子,本能逃避開這個話題:“我覺得我們兩個現在這種各不相乾的狀態挺好的,而且既然你已經選擇把重心放在工作上,那就應該好好乾,我也知道你工作挺辛苦的,沒必要......”
“你以為我工作這麼辛苦是為了誰?”陸決突然打斷朱肖肖。
“什麼......”
陸決眼神不變,一直緊盯在朱肖肖身上。
朱肖肖尷尬笑了一聲:“總不可能是為了我......”
“為什麼不可能?”陸決反問道。
聲調和表情都沒變,仿佛在說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朱肖肖看不懂這樣的陸決,禁不住後退一步,扯了扯嘴角道:“......彆開我玩笑了,陸決。”
說完,朱肖肖下意識回避陸決的視線,卻又似乎聽見陸決歎了口氣。
“你就不能對自己多點自信嗎?還是......你以為我說喜歡你是假的?”
陸決沉聲道:“我沒有在開玩笑,蔣青洛。”
直白不加掩飾的話衝擊而來,著實讓朱肖肖有些不知所措。
他慌不擇言開口道:“可我們......我們好幾個月沒見了,你怎麼會......”
話一出口,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這怎麼聽著像是在抱怨什麼一樣?
而且明明是他把陸決的聯係方式都給刪了,是他先不想聯係陸決的......
朱肖肖立即抿唇,眼底閃過一抹懊惱。
“是我的錯......”
陸決嘴上承認錯誤,嘴角卻不由得抬了下,甚至朝朱肖肖又走近一步,低聲問道:“你現在還生我的氣嗎?”
“能把我的聯係方式加回去嗎?”
“蔣青洛,我知道我做得不對......但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我還是不會阻止柯啟。”
“陸決!”朱肖肖惱怒低吼道:“你就是覺得自己沒錯是不是?!”
做得不對不等於有錯,這個邏輯沒問題。
看陸決的態度也不像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一樣。
“蔣青洛,我隻答應過你,我不會告訴媽。”陸決眸光暗沉地盯著朱肖肖,像是潛伏已久的猛獸,終於迫不及待開始追咬獵物:“我承認這是我的私心,是我自私,但......我想要你。”
朱肖肖瞬間瞪大眼睛,慌亂且急促道:“你......你怎麼能在這種地方......說這種話!”
“蔣青洛,我是認真的......”
“陸決!”
朱肖肖快速喊了聲,他逃避似的不想再繼續聽下去:“這裡不是說私話的地方,你不要再和我說這些了。”
現在才想到用陸決之前的話來回擊他,可想而知朱肖肖有多不想讓陸決再說下去。
兩人頓時都沉默下來。
【哇哢哢!】
朱肖肖恨不得叉腰大笑:【統統,你聽見了嗎!】
係統:【......】
見陸決不走,朱肖肖抿了抿嘴唇,剛想再說點什麼,卻突然聽背後傳來略微明顯的交談聲。
“你胳膊上的紋身在哪裡弄的?怎麼這麼好看!我也想去紋一個!”
“啊,我這是小時候就紋的。”
“騙人的吧,小時候紋的紋身,長大了難道不會變形嗎?”
聽到這裡,朱肖肖突然渾身輕顫了下,他控製不住轉頭看向身後那兩個女生。
兩人都穿著晚禮服,其中一個女生的胳膊上繪著色彩鮮豔的薔薇花,看上去嬌嫩欲滴,確實生動又好看。
“真沒騙你,我家裡我媽媽就是做刺青的,有人發明了一種叫綻青法的刺青方法,用特定的顏料在小的時候就繪上圖案,隨著長大,這些圖案就會綻放開,特彆神奇,所以我胳膊上的紋身真是從小就刺上的。”
“這麼神奇啊......可我為什麼沒怎麼聽說過這種刺青方法?”
“呃......偷偷告訴你,那個發明這種刺青方法的人,好像做了什麼不好的事,被抓起來過,後來這種方法也就被禁了,因為是要在小的時候就給刺青嘛,就很那啥,你懂吧,所以這種刺青方法就沒被推廣開來。”
“哦哦,那我懂了。”
............
後麵兩個女生又說了些什麼,但朱肖肖都沒再聽進去。
他呼吸略顯急促起來,手指輕顫,止不住想要做點什麼,但礙於現在的場合,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陸決顯然也聽到那兩個女生的對話,更注意到朱肖肖的不對勁,越聽眉頭就蹙得越緊:“蔣青洛,你......”
話還沒說完,不遠處有人在叫陸決,是集團分公司的負責人,正招手讓陸決過去。
那裡站著不少人,紛紛都在看向這邊。
陸決沒辦法不去,隻能略顯焦躁地看了朱肖肖一樣,低聲道:“不要亂跑,等我回來,知道嗎?”
朱肖肖沒給出回應,陸決也不得不離開這裡。
而在陸決離開後,朱肖肖越發顯得有些焦躁不安,伸手幾次摸向後背,又快速收回來,臉色逐漸蒼白,甚至有細密的汗珠在額頭間浮現,他終於像是受不了一樣,邁步離開宴會廳,找了個休息室鑽了進去。
一進休息室,確定裡麵沒人後,朱肖肖呼吸急促地脫掉西裝,隨手仍在地上,然後伸手去抓撓自己後背,然而這並未解決什麼,又癢又痛的感覺仍在背部不斷浮現,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叫囂著破體而出一樣。
被刻印在記憶深處的畫麵也違背了主人意願,不斷在腦海裡翻騰著,那些晦澀的難忍的,哭叫著的痛苦回憶,一遍遍將朱肖肖拉入疼痛深淵,十幾年小心翼翼和自卑閃躲的痛苦,在這一刻也爭相爆發出來。
朱肖肖魔障似的將襯衫從褲腰中抽出來,擰著身體去碰自己後麵的皮膚,卻仍覺得不夠一樣,邊輕喘著氣邊焦躁地去解扣子,襯衫扣子被幾乎拉扯的力道解開,有一顆受不住崩到了地上。
清脆的聲音沒有引起朱肖肖任何注意,他將襯衫也脫了下來,後背被撓得通紅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
紅色的撓痕和紅梅交織在一起,竟有種淩虐的美感,讓人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朱肖肖這才猛然驚覺,這裡好像出現了第二個人!
他猛地回過頭,就見高銘站在休息室門口,正一臉震驚又著迷地看著他。
“蔣青洛,你竟然......”
“出去!”朱肖肖怒吼,又連忙去撿扔到地上的襯衫,胡亂往自己身上拉扯。
“穿上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