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榮說道:“嫂子,話不能這麼說,我是怕我們隊長吃虧,那陳立鬆是獵戶出身……”
黃月琴忽聽陳榮竟然叫她為“嫂子”,驟然往陳榮跟前逼了過來,指著他的鼻子發飆:“你是誰啊?滾出去!堂堂一個警察隊長,還怕一個小小賤民不成?滾!”
早知道陳家由黃月琴說了算,今日所見果然不假!陳榮瞅了一眼坐在太師椅上的陳天福,陳天福對黃月琴的發怒充耳不聞,兩眼依然盯著他手中的茶杯,不見動彈。
算是被這位不讓叫“嫂子”的嫂子趕出了陳家,陳榮心中暗自歎息:看來這一場槍戰在所難免了。
既然請不動天福老爺勸說黃隊長,自己隻能跟劉國龍一樣,去提醒一下陳立鬆,畢竟陳立鬆也是本家堂兄弟。此時送葬的人群應當往風山方向去了,一路祭拜,想必還未到山腳,陳榮抄了個近路小跑著去追送葬隊伍。
遠遠的傳來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不知道是槍聲還是爆竹聲,響聲讓陳榮聽了心驚膽戰,又加快步伐,他覺得這不是小跑了。
遠遠地看見送葬隊伍了,陳榮鬆了一口氣,因為隊形不亂,依然走走停停,是不是停下來祭一祭。
穿過一片剛插了秧的水田,已經到了風山腳下,陳榮氣喘籲籲地追上了送葬隊伍。山邊的水田一塊連著一塊,山上的樹木一片接著一片,隊伍在山路上蜿蜒前行。
回頭看了一眼鎮方向的道路,沒見黃大明追來。進了山,汽車就開不上山路了,連抬棺的人、走路的人在山路上行走都很吃力,自然就限製了黃大明汽車的自由,開得再快也不可能順著這樣的山徑,開上山去追。
陳榮稍稍鬆了一口氣,本想去找陳立鬆,卻被劉國龍給拉住了。
“你彆去勸他了。這小子平時溫順得像頭羊,現在就是一頭牛。他說,他等著我們隊長來找他。”劉國龍一邊說,一邊遞來兩杆槍,“這兩杆槍你扛著吧。背一杆倒不覺得重,這四杆槍背在身上還真得有點累。”
陳榮接過這兩杆槍,問道:“陳立鬆把槍還給咱們了?”
“留下了隊長的駁殼槍。”
“他倆扛上了。對了,隊長今早帶著咱們來找陳立鬆乾嘛來了?”
劉國龍說道:“沒說,隊長想做啥,什麼時候跟咱們這些人說了?真奇怪,這黃隊長還真怕陳立鬆了?那黃隊長是真小人,睚眥必報,這回奇怪了,居然讓咱們白替他倆擔心了!”
說完他倆也不再跟著送葬的隊伍上山了,就在山道旁找兩塊石頭,各坐了一塊,放下了槍就在路旁歇歇。
劉國龍忽然說道:“完了!”
“什麼完了?”
劉國龍指著遠處的一個漢子,穿著長衫,正騎著腳踏車往這邊山路飛馳而來,說道:“那不是咱們隊長嗎?那騎著腳踏車的人,就那穿著長衫的!”
陳榮順著劉國龍手指所指的方向,也看到了黃大明,歎道:“他還是追來了!原來他也知道車開不上山路!這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