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靠近,就要行禮,自然被張宿伸手攔住了。
一念垂眸看著握住他手腕的白皙手指,眼睛明亮,閃爍著細碎的光,他就著這個姿勢,像沒看見一樣,問道:“不知掌門遣人喚我而來,是為何事。”
張宿注意力一偏,忘了收手,道:“我從元真那裡聽說了一點事。”
元真?
“一念大人安。”醇厚的聲音在正廳裡突兀地響起。
一念這才發現廳裡還有其他人。
張宿心裡沒由來一虛,燙到似的收回手,還欲蓋彌彰地坐回主位,跟一念的距離立刻拉開了。
一念渾身的氣壓肉眼可見的降低,他找到張宿左下方的位置坐下,微微抬起下巴,矜傲道:“元大人來此是為何事。”
元真不受影響,笑眯眯道:“屬下見一念大人近日煩惱不已,屬下又無甚法子,思來想去,隻能想到掌門了。”
張宿眉頭微擰:“你有事為何不來尋我。”
若不是元真來找她,她都不知道一念的煩惱。
一念感受到張宿的關心,心裡很是受用,緩和了語氣,近乎哄道:“不是什麼大事,我不想讓你操心。”
元真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一般,找了把椅子坐下,笑嗬嗬地看著兩人你來我往。
一念五感敏銳,直視元真:“元大人還有事?”
元真心裡遺憾,知道今天隻能看到這兒了。
他起身道:“掌門,一念大人,屬下告辭。”
一念等到元真徹底消失在視野中,才扭頭對張宿道:“掌門,元真此人很是可疑,你莫要輕信於他了。”
張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張宿:“係統哥,一念他是不是吃味了。”
係統想了想,道:“應該是感受到危機了吧,怕你之後跟元真好,不跟他好了。”
張宿:“…………”
張宿哭笑不得:“怎麼可能啊,元真比我們大好多啊,而且他還是個和尚,總覺得怪怪的,像被他看透了似的,我很不舒服。”
係統隨口道:“所以宿主跟一念相處最舒服是吧。”
張宿突然,就,沉默了。
係統:“????”
係統:“!!!!”
係統:“宿主你”
“掌門,掌門……”清越的,又帶一點兒忐忑的聲音落入耳中,張宿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念緊張地盯著她。
“是一念逾越了,掌門莫要生氣,我以後再不說這些小家子氣的話了。”話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要不是這兒隻有他們兩個人,周圍又安靜地落針可聞,張宿都不一定能聽清。
張宿眼皮子一跳,這樣近的距離,她甚至看到少年微微顫動的睫毛。
黑色的,有點濃,像蝴蝶的翅膀,一顫一顫的。
張宿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一懸,嘴巴快過腦子:“不會。”
一念抬眸看著她,沒說話,可那雙漆黑的眼睛,深邃又幽深,脈脈含情,仿佛含了千言萬語。緋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竟讓人看出一絲絲委屈。
張宿表示她有點扛不住了。
她移開眼,輕咳一聲,軟軟道:“你是不一樣的,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一念輕輕笑了一下,然而笑聲中,卻沒有多少笑意,反而透著幾分淒苦:“那就好了。”
張宿心裡就不得勁兒了,她總覺得一念這反應不對。
她忍著異樣的情緒看過來,“你不要胡思亂想,其他人,”張宿抿了抿嘴,有點羞道:“其他人都沒你重要。”
一念這才真心實意笑起來,深深凝視著她:“在我心裡,掌門也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張宿隻覺得耳根一下子燙起來,胡亂應著,“那什麼,你最近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一念一下子從之前的“柔弱”切換到認真談事的模樣,把水匪之事說了。
張宿對水匪沒好感,尤其是沿海一帶的水匪,沒辦法,這總讓她聯想到她那個時代曆史上出現的倭寇。
“你把他們閹了。”
一念:“嗯。”
“做得好。”張宿撫掌道。
這種奸.淫.擄.掠之輩,就該人工閹.割。
張宿拍了拍一念的胳膊:“審訊的事你彆急,還有我呢。”
一念:“是我辦事不力。”
“說什麼呢,不要這樣懷疑自己,你很棒了。”張宿自覺多活幾年,做大姐姐狀寬慰道。
“走吧,我們去會會那個水匪。”
一念感受著胳膊處傳來的溫熱,緩緩點了點頭,不好意思道:“那就麻煩掌門了。”
張宿心想:麻煩啥呀。她都快在行宮裡長蘑菇了。
張宿不想讓人圍觀,花費了功德點,帶著一念直接飛去了牢房。
途中,一念的神情沒什麼變化,但張宿明顯能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
牢房守衛沒想到這麼個醃臢地方還能看到掌門,簡直欣喜若狂,跪下直磕頭。
張宿冷著臉:“你們都退出去。”
守衛們:“是,掌門。”
張宿和一念進了牢房,一刻鐘後,兩人出來了。
張宿臉色冷得能掉冰碴子,“有什麼需要你跟我說,我隻有一個要求,那些水匪,一個都不準留。”
一念肅然道:“是,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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