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泰停下捋胡的動作,手搭在扶手上:“倒也未必。”
有人接道:“赤夏若真如此做了,必將失信於所有的世家。得不償失。”
“那赤夏首領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查不到半點消息。”
“隻道是突然崛起,此前從未聽人提起,連首領名字也道是叫一念,恐怕也是假名。”
“但年歲不大是真的,或許是哪個世家後人。否則哪裡能提供足夠的糧食和武器。”
“這也說不通,若真有哪個世家有這樣的實力,早就動手了,哪裡能等到現在。而且,世家來來去去就那幾家,現在也不過是勉強自保罷了。”
他們雖然希望皇帝不要太能乾,否則世家就慘了。但他們也絕對、絕對不希望皇帝太昏聵無能。
像當今這位,完全是不管不顧,胡搞亂搞,把整個天下都禍禍了。他們自詡世家,也受到了重創。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大家爭論不休,突然有人弱弱道:“會不會那個首領,也是障眼法。”
其他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都有些無語。
說話那人,也覺得自己說了句蠢話。
他描補道:“聽聞赤夏有仙人下凡庇護,或許………”在其他人看傻子的目光下,那人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藍泰揉了揉眉心,“算了,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若八月七日,赤夏那邊當真爽約,或許也不是一件禍事。”
年少輕狂,目中無人,總比心有城府好對付多了。
沒兩日,若河乾氏,望黨李氏的人都到了。兩家的家主,族中精英都來了五成。
三方人馬會麵,噓寒問暖,好似多年不見的好友。
他們休整了兩日,就到了約定的日子。
八月七日早上,三大家族的人早早起了,洗漱之後,穿戴華衣,而後趕往平原城中有名的高台——祈福台。
這座高台很有年頭了,平日裡,普通百姓也可以去高台之上祈福。
藍家這樣大的陣仗,城中百姓奔走相告,紛紛在高台下圍觀。
“你們聽說了嗎,今日侯爺在祈福台邀請赤夏首領赴約。”
“其他三家都到了,怎麼赤夏那邊還沒來人。”
“或許還未到約定的時間吧。”
“可這馬上就要到巳時了。”
今天的太陽格外地燦爛刺眼,它緩慢而又堅定地一步一步升向高空。
熱意讓人心情煩躁。
而高台之上,三位家主卻都是闔目而坐,猶如老僧入定。
他們族中後輩也冷靜地守候著,並未有多少不憤之色。至少臉上沒表露出來。
沙漏裡的細沙緩緩留著,陽光下,仿佛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怎麼還沒來啊?”
“對啊,都這個時辰了。”
“那赤夏首領未免太狂妄自大了,竟然這樣戲耍人。”
人群裡已經有抱怨聲。但也有人開解道:“或許路上出了什麼事耽擱了。”
“這種重要的事情,就該提早準備啊。”有人立刻反駁。
“我看那赤夏根本就把我們放在眼裡。”
就?????
好吧,看來有人自動帶入了世家了。
日頭越升越高,當它升向正空的時候,饑餓和酷曬把人們的負麵情緒推向了頂點。
就在此時,天空中銳利的“錚——”地一聲。
青天白日,太陽底下,突然出現了飄渺雲霧。
而後是烈馬嘶鳴之聲。
高台上的三位家主同時睜開了雙眼,心道:來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著赤夏首領到來。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乃至多年後,垂垂老矣,回憶起今日所見場景,還有人激動不已。
四匹高大的,矯健的,銀白色汗血寶馬破開雲霧而來,陽光落在它們的毛發上,幾乎閃現金光。
平原百姓:!!!!
世家們:??!!
這是個什麼路數???
更驚奇的還在後麵,隨著烈馬跑動,它們的身後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玉石鑄就的馬車,車簾卷起,露出了端坐馬車中的少女。
所有人:Σ(°△°|||)︴Σ(°△°|||)︴Σ(°△°|||)︴
就,很離譜啊啊啊啊!!
而這個時候,城中地麵震動,所有人回頭看去,隻見迎麵而來一隊精兵鐵騎。戰馬精神昂揚,士兵身著甲胄,腰佩寶劍,個個威武不凡。
眨眼間,對方就來到了高台下。領頭的少年翻身下馬,領著數十人登向高台。
而空中的馬車也平緩地落於高台之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然後馬車和烈馬卻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
所有人表示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想要靜靜,彆問他們靜靜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世家:這他麼還怎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