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驚呆了,意外發生得始料未及,沒人去攔住這個潑婦。整整一杯酒,灑在了她精美的臉上,冷液從額前劉海滑到領口。
那氣勢洶洶的女人潑完酒將杯子摔碎,指著柳思翊罵道:“你這個臭biao子,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你要不要臉?”
“你他媽瘋了!”杜哲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拽過她,原來她是杜哲前女友,藕斷絲連沒斷乾淨,被她知道了杜哲對柳思翊死纏爛打,就找了過來。
“我瘋還是你瘋,這種風塵女子你也看得上,麻煩你挑點食好不好?”那女人長得有幾分姿色,隻是氣急敗壞讓人自動忽略了她的顏值。
兩人當場吵了起來,張小武氣得直接想轟人,不肯走就把人架出去。
“紅姐,你,你沒事吧。”女歌手言默顯然被嚇著了,看到柳思翊泰然自若的樣子便心疼。
她抽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柳思翊一言不發地接過,額間、鬢角的發絲凝固到了一起,眉宇間還掛著幾滴酒珠。她平靜地像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好似這一切都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玫瑰!”淩商北沒忍住衝了過來,他望著她欲言又止,默默地拿出手帕,想替她拭去臉上的汙漬,又覺得不妥,最終隻是塞進了她手裡。
玫瑰是淩商北對柳思翊特有的稱呼,他不想與其他人一樣喚她為紅姐,那太生疏。玫瑰是她的店名,也是她的名,更代表了她驚豔時光的美。
“抱歉,我失態了。”柳思翊的笑像是從低落中擠出來,這頓莫名的謾罵和羞辱連淩商北都覺得氣憤,她為什麼可以若無其事呢。
“我幫你教訓他。”說完這句話淩商北驚呆了,這麼幼稚和不穩重的話,竟然會出自他的口,他沒想那麼多,隻覺得這一刻想為柳思翊出氣。
柳思翊笑笑:“犯不著,家常便飯而已。”
她越平靜,淩商北心中的怒氣就更甚,也更心疼。
淩商北握緊拳頭,想起剛剛那一幕,便覺得氣血鬱結,比自己受辱還難受,隻是他將所有情緒都藏在了心底,“玫瑰,你先去洗洗吧。”
柳思翊點頭,揚了揚手:“手帕洗乾淨還你。”轉身後她又停下了腳步,回眸一笑,對淩商北放緩語速:“我真的沒事,彆生氣。”
誰能抵得住這樣的溫柔,淩商北的心被柔化了,他緊繃的戒備和強忍的耐心終於瓦解,他不忍了!為什麼要忍,想完他就轉身向助理洪源走去。
柳思翊的雲淡風輕,讓人心生憐惜,這種時候誰都想關心她兩句,卻都被她冷若冰霜的距離感勸退。
二樓的VIP洗手間,她將淩商北的手帕扔到一旁,卷起衣袖,雙手撐著台盆,深深吸了一口氣。
是疲憊,是無奈,也是片刻的放鬆。這些年,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在酒吧遇到的麻煩,不勝枚舉。曾經她因為拒絕權貴,惹怒了對方,酒吧的麻煩接踵而來,砸店的、找茬的、打架的事情層出不窮。
後來那些事都不了了之,突然一片太平,所有的麻煩也消失殆儘,她猜想,或許是淩阡毓在背後做的。這是她所希望的,也沒有把握,因為早年淩阡毓很少來酒吧,她那麼忙碌,又如何關注到自己的事情呢?
柳思翊怕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她打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蓋住了樓下的噪音,酒水從正麵潑來,她整張臉都黏糊糊,從鏡子裡看自己真夠狼狽的。
她雙手掬著水,撲打著臉,冰涼刺激著麵部神經。洗漱間的門被人輕手輕腳打開,柳思翊聽到聲音,警覺性地抹去水漬,視線漸漸明朗,一張她日夜牽掛的臉映入眼簾。
“你怎麼來了?”有種遏製不住的欣喜從內心蹦出,要用多大力氣才能壓住激動,隻有她自己知道。
淩阡毓麵無表情,臉上烏雲密布,仿佛暴風雨的天氣,低氣壓得令人窒息。
“躲得開為什麼不躲?”好似忍著即將迸發的憤怒,淩阡毓難得沒有笑意,比起她這樣,柳思翊更喜歡她搔首弄姿,笑意濃濃的樣子。
她望著淩阡毓,忽然覺得受的一切委屈都值得。在淩阡毓的臉出現在眼底的那一刻,她隻有滿足,早已將潑酒之事拋諸腦後。
“躲開耍酷啊?還是不躲好,你看你大哥那樣,想自控又壓不住的怒火,多搞笑。”
淩阡毓眉頭深鎖,“大哥那邊不用急的...”
“管樁的事情鬨這麼大,你大哥現在是坐山觀虎鬥,漁翁得利,我這邊再不抓緊,他恐怕會成為更大的威脅。”柳思翊轉過身來,凝望著淩阡毓,擦去眉眼的水珠,“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是你教我的,怎麼?忘了?”
淩阡毓輕哼一聲,不說話。柳思翊上前一步,眉目間的清冷隨著笑意漾去,她朱唇微啟,笑靨如花,“怎麼?你是後悔了還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