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風波夜晚(2 / 2)

雲舒很聰明,外人都知道淩家幾房為了奪位正在明爭暗鬥,她假裝不知道這件事,周旋淩商北時一直肯定他們兄妹倆處理問題的能力,隻是緘口不提跟誰合作。

淩家彆墅在遠郊,開到Rose整整用了四十分鐘。

當淩阡毓到達Rose時,一樓已經沒有顧客,幾名服務員在清理現場,言默也在其中。她眼眶微紅,好像剛哭過,隻有參與善後才能讓她負罪感輕一點。

淩阡毓掃了一眼沒看到柳思翊,直接向二樓辦公室尋去。

難得在本該熱鬨的夜晚,Rose一片安靜,樓下到處是碎裂的酒瓶渣,四處都是潑灑的酒水,二樓沒什麼動靜,燈火通明,不見一人。

辦公室在走廊儘頭,門口寫著“辦公區域,請勿入內”。門虛掩著,留著一條縫,淩阡毓走到門口,感覺到了那個熟悉的氣息,心安了許多。

她腳步很輕,本想敲門的手又停下了。突然出現,她會不會高興呢?這幾天,柳思翊似乎心情不好,也不知哪裡出了問題,總覺得在跟自己置氣。

淩阡毓慢慢推開門,柳思翊的辦公桌上放著藥箱,她的袖子擼到了上臂,正在給自己擦藥。

白皙的手臂上多了一道青紫色的傷,她正低頭塗藥,那瓶藥正是上次淩阡毓讓藍楹買的紅花油。

被酒瓶砸中的那個瞬間沒有很強的痛感,但後來傷處越來越疼,整條手臂都無法動彈,她覺得可能是骨頭被傷了。

可不管是誰問她受傷情況,她都說沒事,自己一個人到樓上偷偷處理傷口。言默是看到了她拿藥箱,才會悄悄落淚,眼淚除了心疼就是內疚。

柳思翊不想給任何人心理負擔,才自己擔下一切。在她眼中,言默還是個孩子,閱曆尚淺,本就不該承受這些。

淩阡毓見她這樣,心好像被什麼扯住了,一拉就疼。她小心翼翼控製這種波動,讓自己保持該有的冷靜。

“收拾的差不多就回去吧,你可以休息幾天,調整一下自己,也可以考慮一下是否接著做,在酒吧工作遇到這種事在所難免,但保護自己也很重要,應付不了就不要強出頭。”柳思翊沒有抬頭,自顧自地處理傷口,她以為來人是言默,想來道歉又難以啟齒。

為了給自己止疼,柳思翊想把手臂用硬紙板固定起來,就算她左右不順手也沒開口讓人來幫忙。

淩阡毓沒有說話,隻覺得五臟六腑氣血翻湧,不用看監控都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為了保護彆人不惜大鬨一場,現在竟然還把她當成那個小歌手。

“你不去醫院是怕浪費公共資源麼?”淩阡毓沒忍住開了口。

柳思翊聽到聲音,手上動作停了片刻,眸光亮了亮,可視線沒有轉移。心情上下起伏了一陣子,眉眼微微上揚,平靜如水,“你怎麼來了。”

“我來了,你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淩阡毓走到她跟前,隻覺得這一麵見得不易,自己算是死裡逃生,要不是求生欲讓自己多給了一腳油門,現在她們可是天人永隔了。

但柳思翊卻對自己冷冷淡淡,讓她有些失落。

是她期待值太高了麼,還是她高估了自己?

這一陣喧鬨後,柳思翊心裡平靜了許多,或許她就是需要一個發泄口。她淡定地收拾藥箱,放下袖口,藏起手臂的傷,笑著說:“今天有點亂,後來才知道雲舒和商北來過,也沒顧得上應酬他們。”

“那我不關心,我現在帶你去醫院。”淩阡毓二話不說,想去拉她,柳思翊將手放在身後,後退兩步:“不用了,這種傷抹點藥就好了,沒有傷及筋骨,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醫院。”

“硬紙板都準備好了,還沒傷到骨頭?”

柳思翊笑笑:“硬紙板哪有用,我這叫虛張聲勢。”她晃了晃手臂,一臉無謂:“看,一點事沒有。”說罷她忍痛將藥箱收了起來,表現得若無其事。

淩阡毓扶額,她怎麼可能叫痛呢?柳思翊從不表達自己,隻會說沒事,不要緊。她就沒見過柳思翊服軟示弱過,人前人後都一樣,痛了自己受著,難受自己熬著,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事,與他人無關。

柳思翊看了一眼手表,壓製住內心的喜悅和期待,時刻提醒祁沐宛的存在。她就是為了讓自己看清身份,讓自己回到原點的存在。

她該做個恪儘職守的本分人,不該對老板想入非非。

“你最近還是少往我這裡跑,要不是雲舒支走了商北,你這麼突然出現會被懷疑的。”柳思翊隻講工作,不說私情。

“我剛來,你就趕我走?”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何況您現在正需要紅顏支持的時候,應該多花點時間在彆人身上,我這裡的進展恐怕要等你們管樁競爭結果出來以後了。”

“你...想說什麼?”淩阡毓覺得她在含沙射影地表達什麼,什麼紅顏知己,什麼叫多花點時間在彆人身上??

柳思翊掛起淺淺笑意,“你大哥說管樁這件事後想出去旅行放鬆,邀請我同行,我答應了,向你彙報一聲,其他無事要請示,我現在要下樓去善後處理一些事,您先自便。”

柳思翊利索地走開了,將淩阡毓晾在了辦公室。她也不知自己如何能做到這樣,隻是有些心灰意冷。

逆心而行,很難。

壓製熱情、保持距離、冷淡相對,這些她都做到了,可那又怎樣...她還是那麼難過,她還是會在轉身離去的瞬間鼻間泛酸。

淩阡毓的心情就像過山車,滿懷欣喜和擔心來到這裡,跨越生死瞬間趕到此,卻被這樣冷漠相對。

是柳思翊出問題了,還是自己出問題了?最近幾次的隔閡到底怎麼回事?她不喜歡兩人之間的疏離感。

她曾經自信滿滿的事情,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誰說柳思翊不會走開,她現在的冷淡難道不是一種離開嗎?

究竟為什麼,柳思翊會突然這樣?這些細微的變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淩阡毓想不起來了,是不是該跟她坦誠地聊一次了,總不能是她對大哥動心了吧?

不可能,淩阡毓不信,憑她對柳思翊的了解,她絕對不可能喜歡大哥那種類型。

淩阡毓忽然覺得自己很失敗,自以為很了解柳思翊,到頭來卻發現,經常看不懂她。

讓她走是吧,她今天偏偏不走,今晚她就等著,一直等到柳思翊下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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