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個人就是淩阡毓,她當年性格那麼剛烈,出事從不給老板留麵子,也不屈辱於一些流氓老板的刁難,沒少得罪人。
很幸運,她遇見了淩阡毓。
年輕真好啊,敢於表達,而她卻沒有機會了。
柳思翊不知道樓上的淩阡毓一直在看著,看著她對言默溫柔以對,看著她有多體貼彆人,但卻冷著自己...
淩阡毓看那個言默和柳思翊侃侃而談,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真有些礙眼。這個孩子年紀不大,眼神中流露的崇拜和迷戀可明顯得很呢。
這個招桃花的女人...淩阡毓拿起手機,向天淩娛樂的大總管劉楠去了一個電話。
“淩...淩總..”劉楠睡眼惺忪,老板來電不敢不接。
“五河坊有一家酒吧叫Rose,裡麵有名駐唱歌手叫言默,你關注一下。”說完便掛了電話,她望著樓下二人眉眼微彎,如果有更高的平台和機會,言默會離開Rose麼?
淩阡毓就是見不得柳思翊對彆人溫柔熱情,儘管這樣的時候微乎其微,但被她撞見了就覺得不適。
冷熱態度的反差讓她心生挫敗感,難道她連一個駐唱歌手都不如??
淩阡毓鬱悶地回到辦公室,不想再看下去。她要就這樣等著,她倒要看看柳思翊在明知道自己在的情況下,會讓自己等多久。
而事實是,柳思翊以為她走了...她不知道淩阡毓會在酒吧等著自己下班。
這是第一次。
在言默不假思索表達之後,柳思翊沉默了,她喝完杯中酒,淡淡說了一句:“你回去吧。”
“紅...紅姐,我剛說的話沒有彆的意思,就是很感恩您...”言默試圖解釋,她知道自己在表達什麼,可也不想柳思翊誤解而疏離自己。
柳思翊低眉淺笑:“想你該想的事,不要把精力和心思放在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上。”希望她能聽得懂自己想表達的。
言默輕嗯一聲,她多少有點理解柳思翊的話,她不敢越雷池半步,隻是憑借一杯彩虹酒和紅姐的單身,怎麼敢斷定她就是彎的?
即便這樣優秀的女人是彎的,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言默自嘲地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的斤兩,不可能配得上紅姐這樣的人,自卑心悄然作祟,她沒再多說什麼,告彆後就匆匆走了。
柳思翊獨自坐了一會,又抽了一根煙,不知所想。她在一樓走了一圈,又悶悶地喝了兩杯酒,才上樓。
她走了嗎?柳思翊每跨一個台階都在想這個問題。
她希望她走了,斷了自己念想。她又希望她沒走,因為想見。
柳思翊上樓的腳步很慢,仿佛慢一點就能改變什麼。辦公室的門開著,所有包廂的門也沒關,從包廂的落地窗能看到樓下。
她沒有逗留,直接向辦公室走去,越靠近直覺就越強烈,淩阡毓似乎沒有走。
室內的燈照射到走廊,拉長了柳思翊的身影,她走到門口停住了腳步,淩阡毓坐在辦公桌旁,睡著了。
桌上平鋪著一張A4紙,筆筒裡的鉛筆被拿了出來。淩阡毓左手抵著頭,右手還握著筆,筆尖離紙隻有半寸之遠,白紙上勾勒出了一個女人的輪廓。
柳思翊第一次看見淩阡毓拿筆畫畫,她記得餘心語阿姨年輕時就是素描女神,繪畫天分極高,從臨摹到素描再到油畫,每一個領域的造詣都很高。
淩阡毓沒有學過繪畫,隻是耳濡目染之下,加上母親優秀的基因遺傳,簡單的素描手到擒來。可她畫的人是誰呢?
簡單幾筆勾勒,畫出了女人身材的高挑,五官剛完成一對眉形,眼鼻口還沒落筆。畫裡的女人是長卷發,自然落於肩頭,長短竟然和自己一樣,怎麼感覺有點像...?
不會的,柳思翊否定了自己猜想,她無意識的吧,或許沒想著畫誰,或許要畫的人是祁沐宛。可祁沐宛是直發還是卷發,柳思翊竟想不起來了,兩次見麵她都挽著發髻。
但是這個眉形很像劍眉,柳思翊就是眉尾向上翹,沒有明顯的弧度,英氣逼人,加上這熟悉的身材,真是有些神似自己。
或許她隻是閒來無事隨便畫畫而已,自己何必想那麼多...柳思翊現在最不敢的就是胡思亂想,自作多情。
辦公室的溫度不高,她怕淩阡毓這樣睡著會受涼,又不忍叫醒。最近忙於管樁的事,她一定很累。
柳思翊輕歎一口氣,脫下外套,輕輕為她披上。
可能是太敏感或是不安,每天活在爭鬥中,生怕被人抓住漏洞和把柄,淩阡毓在陌生環境睡著時戒備心很強,幾乎是刻在骨子裡的意識。
在柳思翊衣服觸碰到身體的那一刻她驚醒了,有種毫無戒備被人靠近的危機感,讓她頓時緊張不已。
“誰?”她本能地防護,一把抓住了柳思翊,牽動了她受傷的手臂,柳思翊咬肌一緊,忍著劇痛,輕聲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