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意識覺醒(2 / 2)

可是,柳思翊每走一步,心都在滴血,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淩阡毓一次又一次地跟祁沐宛走。

即使在喝醉的情況下都記得聯係她,自己又算什麼呢?心好似已經千瘡百孔,一呼一吸都會扯著痛。

室外夜風微冷,柳思翊抱著她出來時,祁沐宛已經把車開到門口。

“放在後座吧,我會照顧好她的,你放心。”這仿佛是一種主權的宣誓,聽起來令人膈應,柳思翊忽然有些後悔出現,她不該讓自己再次陷入到這種尷尬難堪的處境。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淩阡毓,輕柔地撥開她遮住眼角的發絲,還想撫摸她的紅暈浸染的臉,手懸著許久沒有放下。

還是算了...

“麻煩祁總了。”柳思翊留下一句不冷不淡的話轉身進了酒吧。

祁沐宛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望著後視鏡的淩阡毓,心情複雜。她這一生,從出身到讀書再到創業,從沒失敗過,也許是人生太過順風順水導致戀情不順。

她談過兩個女友,都在發現三觀不合後分了。淩阡毓是她第一個主動喜歡的人,她藏著鋒芒和心意,準備這次幫她之後就表白。

管樁剛到手,需要大筆資金周轉,沒有她淩阡毓無法完成這次貸款,這筆驚人的現金流,隻是朋友之間情意嗎?她想淩阡毓會懂的。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柳思翊。

她沒想到淩阡毓竟然會為一個女人肝腸寸斷。

原本她對淩阡毓性取向不確定,正因為不確定才有可開發空間,才讓她覺得不能急於求成,可她其實已經對一個女人情根深種了而不自知?

祁沐宛不能再等了,可她不能對著一個醉得半死的女人說情話吧,真是機不逢時。

淩阡毓睡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八點才醒。祁沐宛本來準備趁她醒來,一起吃個早飯,慢慢地道明心意,結果淩阡毓發現自己睡過頭,起床穿好衣服就不見了人影。

祁沐宛端著早飯出來,屋內已經空無一人。她氣得咬牙切齒,連早飯都沒吃一口。

沒良心的家夥!

宿醉一晚上,淩阡毓徹底斷片,隻是隱隱記得她怒氣衝衝地跑出去後不知去哪,最後隻能去了Rose,叫了許多酒。

她是記得打電話給祁沐宛了,隨後的事情幾乎都忘了,隻有一些模糊的印象,隻是心痛的感覺和痛苦還能憶起。

她不願再去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也開始了跟柳思翊的冷戰。

這種酸澀的滋味已經不止一次,她發現自己不能接受柳思翊對彆人上心,尤其大哥。

這不是占有欲又是什麼呢?難道僅僅因為自己霸道嗎?

這些天,淩阡毓總會走神,哪怕在辦公室工作,也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毓總,這周您還有三件重要的事沒完成,一、明德代表雲總今天約您吃飯,準備正式簽訂合作協議以及補充協議;二、成本部核算出來的三億資金缺口,需要儘快做貸款申請;三,人事部的調崗方案我已經優化過,是否執行,需要您簽個字。”藍飛旭說罷將相關文件攤在辦公桌,望著淩阡毓。

屏幕上正是成本部做的核算和數據,淩阡毓被藍飛旭的話拉回思緒,她輕嗯一聲,麵無表情地說:“貸款計劃我看了,馬上發一份申請和說明材料給總部,用特急通道,請董事長批複。”

“好的。”藍飛旭迅速在本子記錄下來。

淩阡毓翻開桌上的人事調任文件,抬眸看向藍飛旭,隱隱含笑:“這份材料的細則我之前就看過,你這個優化方案這麼保守,怎麼?怕我被千夫所指?”

藍飛旭精致的眉毛輕輕一揚:“我當然不希望你被人罵叻,先試試水嘛,層層推進,不著急。”他擅自做主改了一部分,淩阡毓的計劃幾乎是改朝換代了,鋒芒過露怕不是好事。

“好啊,既然你這麼仁慈這個壞人就由你協助人事經理去做,你就代表我,安撫唱白臉的事給她,□□臉的壞事我們做就可以了。”淩阡毓說罷大筆一揮,在總經理落款處簽下了名字。

藍飛旭擰眉,有點吃醋:“一個人事經理而已,犯得著這麼寵著?”

“你知道我的要求向來不低,也喜歡逼人出成效,她能在我規定的六點提前一小時完成,足以證明她的能力。不管她是為了拍馬屁爭表現還是其他,有這種執行力和魄力,都是我需要的人才,何況她是個老員工,自然跟許多人有情意在,不能讓她當壞人。”淩阡毓娓娓分析,透過現象看本質。

“你就是對彆人好對我不好,我當壞人被罵你就高興了,哼!”藍飛旭忿忿不平地抽過文件,推了推平光鏡的鏡框,淩阡毓饒有笑意地望著他:“你是自家人,我還要跟你客套公關?”

“嘿嘿,自家人啊,這句話我喜歡。”

三言兩語就把藍飛旭哄得心花怒放,淩阡毓無奈地搖搖頭,隻覺得他這些年從沒變過,什麼事在他眼中都可以輕鬆化解,也從來不被世俗困擾,不用道德枷鎖捆縛自己。

藍飛旭走後,辦公室一片安靜,陽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淩阡毓打開抽屜,一張女人的素描畫映入眼簾。

她的筆很誠實,畫出了心裡人的模樣。淩阡毓拿著這張畫,心口有些刺痛,這一筆一畫她是怎麼畫出來的不記得了,無意識太可怕了。

“思翊...”她口中的稱呼也在潛移默化地改變,她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她總想著柳思翊,日日想,夜夜想,就連這麼忙的間隙,都會想。

兩人進入了冷戰,誰也沒有找過誰,淩阡毓心裡有著無法解開的疑惑,她懷疑自己這些症狀可能是因為感情過深,或者...她有些淩亂,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滋味。

與跟朋友間的矛盾不同,與跟父母吵架的心情也不同,她甚至覺得自己小肚雞腸,過分敏感。

中午,她跟雲舒見麵了。自明德賠償之事後,雲舒就專注到了地產和投資上,隻是偶爾在關鍵時候出麵,她也不再需要跟淩阡毓假裝不熟。

從淩阡毓上位開始,雲舒與她的合作關係就明朗了,無需遮遮掩掩,她就要讓彆人知道,淩家的這場交戰,她選擇站隊二小姐。

“下午合同的事應該沒問題了,我今天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想找你幫忙。”雲舒切了一塊牛排,細嚼慢咽。

“你還有事要我幫忙?說吧。”

“明德投資的景言那部電影,需要她出麵幫我們項目做一個形象宣傳,活動當天我希望你倆都到場,這是我掌管大區的第一個大活動,要賺足麵子。”雲舒跟淩阡毓雖是好友,但在合作上一直相互成全,共謀利益,配合得天衣無縫。

她投資了國際影後陸景言主演的電影《謊言》,而陸景言正是淩阡毓當年讓天淩娛樂起死回生的關鍵人物,三人一直是好閨蜜,這部電影的製片人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若不是陸景言坐鎮,她也不會輕易出手投資。

“小事,回頭我跟景言說一聲就是。”淩阡毓一直縱容著這位國際影後,隨意她自己定行程,接不接劇,就算不參加真人秀,不上節目,不接受采訪,不接廣告都無所謂。

要她做形象宣傳太難了,可淩阡毓一句話就可以達到,雲舒不能越過這一級,親自跟淩阡毓說,是對彼此身份地位的尊重。

雲舒點頭,突然歎了一口氣,她一直身居高位,不被理解,多年來一直有不好的謠言和詆毀,罵她是狐狸精上位的大有人在,她不在乎彆人,可有個人的態度和想法她很難忽視。

淩阡毓看出她有些心煩,好奇地問:“我很少見你惆悵煩惱,怎麼了?”

餐盤上的牛排隻吃了幾口,雲舒攪動著咖啡,有些晃神:“當你在意一個人的時候,所有的情緒就由不得自己了。”

“在意的人?沒聽你說過,我以為你要做不婚族和丁克。”淩阡毓不懂。

雲舒笑笑:“在意的人不一定是男人啊,姐妹。”

淩阡毓的心咯噔一下,好似被人撩撥到了心弦,又像來到了新世界的大門,她怕自己曲解了雲舒的意思,不確定地問:“你的意思是...”

“你猜對了,我對男人沒興趣,我喜歡女人。”雲舒坦然地笑了笑。

淩阡毓倒吸一口涼氣,腦海中忽而閃過柳思翊的影子,可她依然無法理解,她端詳著雲舒,怎麼見她都不像...

“你怎麼會喜歡女人呢?你應該沒有什麼...成長或者...雲舒,我有點想不出來原因。”淩阡毓就算曾經不經意接觸過此類的信息,也對同性之愛沒關注過,無法理解為什麼雲舒這麼有女人味的人會是同性戀。

雲舒抿了一口咖啡,眼前布上了一層薄霧,想起了過往,“我中學時期就喜歡了一個人,在我最絕望最黑暗的時候給了我一縷光...”

時間恍若靜止了,淩阡毓聽得津津有味,情緒被帶到雲舒的故事裡,她好像有些明白她為什麼會喜歡那個人,可惜故事的最後是悲劇,那個人去世了,並且從不知道雲舒深深地愛過她。

過去這麼多年,雲舒說起來早已雲淡風輕,她的心也在一點一點地變暖,隻是提及那人還會記起當初失去的痛。

臨走前,她對淩阡毓說:“我知道奪位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是你不要隻活在明爭暗鬥裡,有時間停下來聽聽自己的心,也看看身邊人,人生很短,生命也很脆弱,失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淩阡毓望著她,滿心都是柳思翊與自己相處的點滴,她望著窗外,玻璃鏡上映出了柳思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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