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嗯?”她回神,見三朵金花手拉手一本正經地望著自己。
“做什麼?”淩阡毓不解地望著她們。
藍楹歪頭看了海芋一眼,隨後兩人又同時看向柳思翊,默契般地向她頷首,“謝謝二小姐!”
從來沒有這樣正式道謝過,發自肺腑的感恩,千言萬語都含在了簡短的幾個字和這個鞠躬裡。
淩阡毓愣了片刻,忙抬手,“行了行了,多少年都沒這樣過,今天乾嘛這是,疏遠我啊?現在可不要想甩開我,也彆想把我們家思翊拐走。”
藍楹輕挑眉頭:“除了你,誰能拐得走紅心?”恍然間,她發現自己好像沒那麼畏懼二小姐了。
海芋認真地望著淩阡毓,百感交集:“二小姐,我們都不擅長表達,這句謝謝其實沒什麼力量,但一直埋在我們心底,日日夜夜。這麼多年以來,雖然我們也有幫你做些微不足道的事,但我們心裡清楚,我們得到的比付出的多,不管從物質還是從精神,都是你給予了我們一切,所以...”
“什麼叫微不足道,沒有你們也沒有我的現在。”
這才是她們幾人之間神奇的緣分,相互成就彼此,緊緊拴在一起。
淩阡毓心裡的弦被三朵金花觸碰,溫暖在心裡滿滿溢開,直到今日,她更加深刻的明白,這世上除了愛恨情仇,還有很多能夠牽動人心的東西,值得留念,值得付出的東西。
以前的她,不可能被海芋這樣的話打動,可在今天這種情境裡,她竟會鼻間酸澀,心生感動。
一直沉默的柳思翊凝視淩阡毓,含情脈脈,溫柔似水。千言萬語哪怕一句“我愛你”也表達不了她的情和愛,她隻是向淩阡毓伸出手,唇角微微揚起。
淩阡毓就像聽見了內心的召喚,將手放進了她的手心。指尖相觸時,她們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抓住了,就一輩子不想再放開。
“阡毓,相信我,我一定會站起來的,你不要放開我的手,好嗎?”柳思翊眸間透著期盼和誠懇,最初是自己想著要離開要放棄,甚至有過自殺念頭,可經曆了今天這場生死浩劫,她明白了。
所有的離開和逃避不過是自卑心再次作祟,她一直沒能平等地對待二人的關係,總是把淩阡毓看得高高在上,自己低人一等。
因為出身卑微,她總覺得即使在一起了,淩阡毓依然是那個身處雲端的高貴女子。
她太傻了,阡毓明明早就從台階上下來了,她卻差點沒有抓緊。
如果能夠早些擺正自己的位置,也不會讓自己這麼累,讓阡毓這麼辛苦。
真正的局中人是自己,臨近生死才讓她看透。
淩阡毓半蹲下來,微微仰頭,臉貼著她手心,笑眸中儘是柔情:“從發現自己愛上你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想過要放開你的手,我說過,我們之間隻有死彆,沒有生離。”
“那...拉鉤。”柳思翊掛著盈盈笑意,伸出小指。
淩阡毓寵溺地望著她,掩嘴憋著,思翊也會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不過隻要她喜歡,淩阡毓可以陪著她做任何事,哪怕幼稚,哪怕去瘋,哪怕一起變成女神~經。
她伸出小指,兩根小指糾纏在一起,似模似樣地拉起鉤。
藍楹淘氣地探過頭去,來勁地說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先離開誰是小狗。”她捏著聲音怪腔怪調,還拍起手。
“幼稚死了...”海芋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往旁邊站了站,一臉嫌棄。
紅心竟然跟二小姐拉鉤,她忍不住地“嘶嘶”,感覺被肉麻到了。
這還是那個高冷,話少,總是一本正經的紅心??
這還是那個威麵八方,馳騁商場的二小姐??
怎麼談個戀愛,一個比一個傻氣呢?海芋抱著雙臂無奈地搖頭,戀愛讓人秀逗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也就祁總看起來正常點,不過想起她用無人機表白,直升機找人這些事,海芋覺得她的發揮空間也很大,恐怕也沒少乾那些“傻”事。
不如在一堆氣球上寫字....
海芋在心裡把每個人吐槽了一遍,就是沒想過自己的個人問題。
當燈泡習慣了,也就不覺得自己瓦數高了。
從外科處理好傷口,辛然唇色煞白,冷汗浸濕了全身,頭發就像沾了水一樣。消毒水像烈火焚燒皮膚一樣,潰爛的手背疼得頭皮都在發麻,她愣是忍著沒叫出聲。
她隻有一個念頭,隻要骨頭沒斷,不影響執勤執法就好。
辛然捧著受傷的手,遠遠看到海芋幾人站在那裡,剛想走過去,就感覺有人迅速擦身而過。
“玫瑰!海芋!”淩商北幾乎是小跑來的,知道淩商天入院他才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看完李欣瑤確定沒事後,他就趕來了這裡。
“你們沒事吧?”他先看向柳思翊,發現她和淩阡毓在一起安然無恙,又轉向海芋,關切地問:“海芋,你還好吧,氣色怎麼這麼差?”他伸手探上海芋的額頭,“好像還有點發熱?”
“沒,沒事,我們已經沒事了。”海芋不自然地往後退了兩步,乾澀地笑了笑。
“我就說你一個人獨來獨往的不安全,還真出事了。”
“都住這麼多年了,這是意外,以後不會了。”海芋輕撫額頭,乾咳了兩聲,說話有些鼻音。
“你怎麼好像感冒了?”
“受了點涼,沒事,醫生開藥了。”
淩商北噓寒問暖,跟海芋的相處看起來很和諧,兩人看起來還挺有CP感。
六個人,三對CP?那麼她就是個多餘的人了。
辛然本來還想上前關心幾句,抬起的腳又收了回去。
那些人周邊就像畫了一個圈,隔絕了她。一步之遙,卻已經是兩個世界。
本來就不是同路人,她踏進去一定會格格不入。
也確實,她是警察,隻是因為案件才跟這些人有了接觸,其實什麼都沒有。風雲過後,都會歸於平靜,日子又會回到從前。
辛然望著掌心厚厚的紗布,隻覺得傷口更疼了。
心情有些奇怪,有點悶悶的低落,她深呼一口氣,拖著疲憊的腳步,向醫院外走去,悄然離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海芋跟淩商北寒暄時,餘光瞟到了不遠處的身影,抬眸時,看見了辛然孤獨的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