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者看起來精神不正常,情緒異常激動,對著景觀樹一頓亂砍,時不時踢向垃圾桶。被砍傷的路人倒在地上不敢動,所幸都沒傷在要害。
警察舉qiang拿盾慢慢接近,旁邊圍觀群眾退到安全範圍,許多人拿著手機拍攝,在驚恐中直播現場情況。
當大家都在害怕自保時,隻有辛然逆行至危險區域,並且走到了最前麵。
“小姐你彆搗亂了,快退到後麵去。”做好防備的警察想拉她回頭,辛然拿出工作證,“麻煩伸縮棍借我。”
“原來你是辛隊長?”宣安的警察哪有不認識辛然的,他忙將腰上的棍子抽給她,“您小心啊。”
辛然重重一甩,伸縮棍拉長,她向持qiang警察作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輕易行動,以免刺激罪犯。
她淡定地向持刀者走去,那人感覺有人靠近,開始狂躁,“這麼想死我成全你!”說罷他舉著菜刀向辛然砍去,路人開始尖叫,人群再度往後散去。
隻見辛然棍子一橫,擋下他那一擊,隨後抬腳攻擊下盤,趁著那人吃痛分心,她伸縮棍輕輕一翻,手肘製掣他的臂彎,並將他拿刀的手狠狠向樹邊砸去,最後一記過肩摔將他按倒在地,其他警察忙衝過來接手。
整個過程發生的很快,辛然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搞定了這個砍人者。
搞定後,她把伸縮棍還了回去,沒說一句話,也沒在意彆人的稱讚和圍觀的目光,第一時間回去找海芋。
可是當她回到原地時,海芋不見了。
她還是走了嗎?辛然四處張望,失落至極。
她破過那麼多案子,參加過那麼多行動,即使有失敗有懸案沒破,也沒真的打擊過她。
可海芋,隨便做什麼,都能夠牽動她,甚至擊垮她。
辛然扶著自行車,悵然若失地歎口氣,剛想推車離開,眼前出現一杯飲料。
她抬頭,正是海芋。
“看到有人賣酸梅汁,給你買了一杯,看你滿頭大汗的。”海芋輕抿唇角,這一刻的她,溫柔至極,讓辛然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我還以為你走了。”辛然的委屈勁突然就上來了,可看到酸梅汁又開心得像個孩子,捧著吸了幾口,頓感清涼,眼眶也跟著濕了。
原來人真的會貪心,也會不知足,得到一點溫暖,就會想要更多。許多時候人的不開心,都是因為想要的太多。
她突然有點舍不得離開,就這麼守著海芋過一輩子,可調派指令已經下發,她必須走。
“你沒受傷吧?”海芋不放心地問了一句,剛剛那一刻說不擔心是假的,她其實也相信辛然能夠搞定,可麵對的畢竟是拿著凶器的非正常人,危險永遠都在。
辛然笑著搖頭,她捏了捏鼻尖想控製情緒,“這種人是傷不了我的,放心。”
“嗯,你彆送我了,距離不遠,我想自己走走,謝謝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提前祝你一路順風,平安順遂。”
簡單的告彆詞,讓整個夜晚都變得傷感,辛然雖身處一片喧鬨中,可她什麼都聽不見,耳邊隻有海芋最後這段話。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望著收拾好的那箱行李,隻覺得濃濃的孤寂感包圍著自己。她走到上次被海芋擁抱的地方,閉眼回味那個觸感和溫暖。
真的該放了吧,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會放大孤獨。
分彆後,海芋連續失眠了兩天,精神很差,每天都靠濃濃的黑咖提神。
她打開抽屜,望著裝子/彈的盒子出神,自從搬來辦公室,她就把這個東西單獨放著,時不時拿出來看看,仿佛能夠緩解疲憊。
哪有人送這種禮的,海芋無奈地笑了笑。
和平年代,依然要有人負重前行,辛然樂意肩負這樣的責任,信仰是彌足珍貴的東西,她卻沒有。
比起辛然的奉獻精神,她可真是自私、渺小得很...
算了吧...人或許已經離開宣安了,還那麼牽掛做什麼呢?
海芋擰了擰眉梢,有些犯困,整個人都有些恍惚,這時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
“拿上車鑰匙送我去個地方。”
聽到聲音,海芋頓時恢複清醒,她忙站起身,“董事長?”
淩阡毓眯眼望她,“成立這個部門可不是為了給你增加工作量的,聽說你連續加班很多天了,今天特批你休息,開車帶我出去。”
“可我還有會?”
“改時間,我車子保養了,快點快點,思翊還在家裡等我。”
“好吧...”董事長命令,她哪裡敢不從?
海芋拍了拍腦袋,把東西重新放回去,拿上車鑰匙,跟著淩阡毓走了。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李欣瑤正式從南園寺搬了回來,新買的那座四合院今天算是喬遷,她們約好一起去接餘心歡下班,晚上聚會,順便也了卻柳思翊一樁心事。
從車禍那天到現在,她們還沒去看過淩商天,他就診的精神病院正是餘心歡任職的那家。
正值午後,醫院裡一片祥和,那些病人除了偶爾有些古怪的表情,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現在正是自由活動時間。
淩商天是這群人中最特殊的存在,他沒有雙腿,到哪都是坐著,他的愛好很多,閉眼玩魔方、破解高難度數學方程式、甚至手寫代碼,編寫程序,每樣都做得很出色。
他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差,分裂出來的人格比以前更多,也忘記了許多事,但會一直念叨著“離姐姐”。
他不說話時,醫生無法判斷他處在哪種人格。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自從入院以來,他暴戾陰暗的那個人格就消失了,現在整個人都很平和。
此時的他,正閉著雙眼,轉動魔方,口中數著時間,給自己計時。
“27、28、29!”隻見他雙手一拍,29秒內就完成了,又破掉了之前自己保持的32秒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