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爆//炸,震碎了海芋的心,她完全驚呆了,茫然失措,望著七樓像個泥塑木雕,心沉墜地像灌滿了冷鉛。
“突擊小隊衝,消防救火,快!”李唐幾乎破音地喊出這句話。
海芋像失語一般,站在原地忘記作出任何反應。而李欣瑤,呢喃了一句“心歡”,人就癱在了柳思翊懷裡。
為防止引起二次爆/炸,淩阡毓等人被遣到外圍,所有人都被這聲驚天巨響震痛。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意外來得猝不及防,消防架起了水槍,進行滅火。
另外一小隊進去救人。
不一會,隻見有消防員從裡麵叫道:“醫生,醫生!”
醫護人員忙抬著擔架往裡麵衝。
“心歡!心歡!”李欣瑤掙紮地要往裡麵衝,被柳思翊死死拉著,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不能任由她隨意亂動。
淩阡毓挽住海芋,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隻是望著出口,驚恐萬分。
第一個抬出來的是劉浩,他身上有部分燒傷,人已經不省人事。
“不是心歡,心歡呢?!”李欣瑤心急如焚,心提到了喉嚨口,連呼吸都沒有力氣。
“餘院長在這!”有人大叫一聲,眾人忙迎上去,餘心歡躺在擔架上,還尚存一些意識。
“心歡!心歡!”李欣瑤急促地叫喊讓她恢複了些許意識,她的手無力地抬了抬,又落了下去。
爆炸的震動加上一氧化碳中毒,讓她意識漸漸模糊,她留著堅持到最後,不過是為了見到李欣瑤告訴她自己沒事。
“心歡!”李欣瑤叫得撕心裂肺,眼淚奪眶而出。
“大伯母,冷靜點,我和你跟車走,思翊,留下陪海芋。”都是有牽掛的人,此刻淩阡毓和柳思翊必須保持冷靜,隨時拿出應對措施。
這種時候,海芋和李欣瑤身邊都需要有人在。
淩阡毓陪著李欣瑤跟著餘心歡的那輛救護車先走了。
可是,這兩人都出來了,辛然呢?
“為什麼她還沒出來,為什麼?”海芋說話時,聲音在顫抖,這麼熱的天,她卻全身冰冷,四肢僵硬到麻木。
柳思翊抓住海芋的手,發現她掌心已經滲出了汗,“彆急...”她說不出安慰的話,就連自己都在擔心受怕。
火勢沒有蔓延,天然氣因為總閘關的及時,沒再引起二次爆/炸。
最後一波醫護人員進去好一會才把辛然抬出,他們幾乎是小跑而來,一人穩著氧氣罩,另外兩人抬著擔架趕路。
“來了!”柳思翊拉著海芋衝過去,隻見辛然趴在擔架上,後背血肉模糊,被燒毀的衣服上沾了些皮肉,全身是血,辨不清還有哪裡是好的。
海芋雙手捂嘴,淚意朦朧,心像被人割了一刀,好疼好疼。
“辛然...”
“重傷重傷,快讓開,急救!”救護醫生忙揮手,以最快的速度將辛然推上車。
海芋望著擔架從身邊經過,忙衝過去想跟著,可卻腳下不穩,一個蹌踉跌倒了。
“海芋姐。”
“快跟著,快跟著!”海芋從來沒這麼失控過,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好好好,我來開車,你彆慌。”柳思翊深吸幾口氣,穩了穩自己,駕著車緊隨救護車。
海芋覺得她的世界好像轟然倒塌了。
如果這是一場夢,為什麼還不醒來?辛然每次臨走都會向自己豎起大拇指,每次都會平安歸來,可這次...這次...
你為什麼都走了還要再回來?
海芋自私地想到,如果她走了或許不會遭難,這就像一場可笑的注定,那晚的離彆就像永彆。
想到辛然血淋淋地被抬到擔架上,海芋全身發麻,像被人抽筋扒皮,比曾經瀕臨死亡還難過。
那聲爆/炸就像劈在頭頂的五雷,震得她久久緩不過神。
救護車去了最近的醫院,這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地方,好像還能看見那個身影,海芋望著軍院兩個大字,落下了無聲的淚水。
她曾經在門口等過辛然,今天卻是送她進去...
急診室外,幾名外科主任齊聚,等待救治辛然,由於傷勢太重,手術過程很可能會遇到生命危險,急需家屬簽字。
“請問家屬在嗎?”醫生和護士要提前告知風險。
柳思翊看了海芋一眼,她沒有說話,此刻的海芋已經三魂丟了七魄,無法正常思考任何事情。
“我們是她朋友,她是...”
正當柳思翊想解釋,手術室門口走來一位醫生,她應答:“我來簽。”
護士驚訝地望著她,“辛主任?”
“我是她姐姐。”人稱外科第一刀的辛玫,正是辛然的親姐姐。
早年她在急診就任,後來被調到外科,她今天是在休息中被召回的。
因為害怕爆/炸引起大麵積傷亡,軍院所有休假的醫生全部回來待命,隻是辛玫沒有想到等來最嚴重的傷者會是自己的妹妹。
聽到她的聲音,海芋緩緩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