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種愛(2 / 2)

病名為愛 扁平竹 12008 字 9個月前

實在是太累了。

她哆哆嗦嗦的開了車回去,一直徘徊在門外不敢進去。

小蓮偷偷跑出來給她通風報信:“這次老爺沒生氣。”

何愈暗自鬆了一口氣,推開門進去。

小蓮又在後麵補了一句:“不過好像是騙你回來相親的。”

何愈剛踏進去的那隻腳猛的收回。

不等她開溜,裡麵就傳出一陣輕咳聲:“怎麼,我不讓你媽說我快死了你就不肯回來是嗎?”

何愈乾笑兩聲:“沒有沒有,您這話說的太嚴重了。”

她閉眼,認命一般。

死就死吧。

客廳裡的氣壓有點低,老爺子是大學教授,雖然已經退休了,但以前的那些學生還和他有聯係。

他翻了翻桌上的那本相冊,從裡麵抽出一張來,遞給何愈。

“這是我以前的學生,叫顧晨,年輕有為,長的也符合你們年輕的審美,抽個時間去見一麵。”

何愈試探的開口:“我要是不去的話……”

老爺子臉一黑。

她急忙改了口,“那真的就太不合適了。”

老爺子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我把你的電話給他了,他明天應該就會約你出去。”

話說完,他就在何母的攙扶下上了樓,走了兩步他又停下,“對了,今天也不早了,外麵還在下雨,你就彆回去了。”

何母衝她使了個眼色。

何愈連忙點頭:“好。”

她爸的身體每況愈下,她也不敢再違背他的話。

怕真氣到他了,病情又會加重。

醫生說了,他的情緒不能有太大的起伏。

當天夜晚,何愈果然接到了那個叫顧晨的男人打來的電話。

聽語氣,他對約自己吃飯並沒有多大的興致,想來相親也是她爸套路的對方。

她爸天生就有這種本事,他不主動開口,但就是能一步一步讓你走進他下的套裡。

“你看明天行嗎?”

男人的聲音溫潤輕緩,禮貌有度。

何愈明天正好沒事,她翻看了一會資料,點頭:“行。”

二樓的臥房裡,何琛坐在床上歎氣:“其實比起顧晨來,我更喜歡小徐。”

何母聽到他的話,第一個反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身體和精神狀況……”

何琛半天不說話,臉上滿是可惜。

徐清讓是他最滿意的門生,雖然話不多,但是很聰明。

這孩子似乎獨來獨往慣了,身邊也沒什麼朋友。

畢業以後他就出國了,何琛和他之間的聯係算是徹底斷了。

還是半個月前他去醫院複查,看到擔架床上被推進來的急診病人。

聽說服了大半瓶的安眠藥自殺。

氧氣罩之下,他看到了臉。

是徐清讓。

年輕有為,一表人才,怎麼偏偏就……

何琛又歎息一聲:“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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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睡覺很死,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她磨磨蹭蹭的換上衣服出去洗漱。

對於她這種在野外工作慣了的人,化妝倒成了一件很累贅的事。

不過她長的好看,皮膚也好,就算是在野外生活了那麼久,也一點都沒曬黑。

十一月份了,平常的北城早就開始下雪了。

今年還推遲了一些。

至少沒有去年那麼冷。

何愈多穿了件外套就出門了。

她心裡想的是早點吃完早點完事。

地點定在挽月居,是一家人均消費高的嚇人的酒店。

每個包廂都被屏風隔開。

旁邊分彆畫的是鶴和山水。

最中間是毛筆寫的天道酬勤四個字。

這家酒樓對外的宣傳就是裡麵的裝修全是古董。

來這裡吃一頓飯,何愈基本一個月的工資就沒了。

真壕。

顧晨應該來了有一會了,麵前放著一個透白的茶壺。

他起身將她麵前的茶杯倒滿,低聲做著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顧晨。”

何愈道過謝以後,也自報姓名:“何愈。”

他把菜單遞給何愈:“不知道何小姐喜歡什麼,我也不敢自作主張幫你點。”

何愈掃了一眼,隨便點了幾個菜。

顧晨比她想象中的話要多一點。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何愈:“聽教授說,你是學考古的?”

何愈喝了口茶,點頭:“恩。”

心裡卻在盤算著她爸該不會把她所有的老底都掀出去了吧。

顧晨側目看著旁邊的屏風:“那你能看出這些屏風的年頭嗎?”

何愈頭也沒抬:“不超過五百年。”

顧晨吃驚:“你還沒看呢。”

“剛剛進來的時候多看了一眼。”

自從聽說這個酒樓裡的東西都是古董以後,她就對這裡很感興趣了,可惜實在太貴,沒舍得。

這次好不容易過來一趟,她就多看了一眼。

“厲害啊。”

剛才服務員來的時候顧晨特地問過,四百六十年。

他的話對何愈很受用。

“我們學考古的,對年紀可是最敏感的。”

她這裡的年紀指的是物品的年紀。

尤其是從古墓裡挖出來的那種,其實很多是靠肉眼看不出來的。

顧晨眉眼一抬,看向她的身後,唇角帶著一抹笑意:“是嗎,那你看看他的年頭有多少。”

何愈詫異,轉頭看了一眼。

身高腿長的男人站在她身後,外套搭在臂間,眼睫微垂,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神色淡然,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就好像在看一個普通的茶杯一樣,而不是在看人。

何愈看見他腕間的佛珠,認出了他就是昨天那個男人。

“二十九。”

不太肯定的語氣。

顧晨輕笑出聲:“我看你是學算命的,不是學考古的吧。”

何愈微撇了嘴,她就是亂猜的。

她爸昨天說了顧晨的年紀,她看兩人看上去像是相熟多年,年紀應該也相仿了。

徐清讓在旁邊坐下來。

他全程都很安靜,一句話也沒說。

隻不過他的手實在是太符合她的審美,何愈的視線幾次都被吸引了過去。

他脫了外套,他扯開領帶,他將筷子平整的擺放開,他輕輕摩挲著腕間的佛珠。

每一個動作仿佛都被無限放大了一樣。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皮膚細膩白皙,甚至能看到皮肉之下的血管,可是又不會顯得羸弱。

優雅卻又很有力。

仿佛被他按住就無法掙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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