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八點是不是還有個應酬?”顧晨不放心,“我幫你推了。”
“不用。”
語氣很淡。
他將方帕扔進腳邊的垃圾桶裡,扣上銀色袖扣。
神色更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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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ll是夜總會的名字,有三層,一樓是普通的酒吧,二樓是包房,提供一些特殊服務。
平時那些大公司高層談生意都會來這裡。
三樓的裝修和酒吧沒區彆,男男女女,燈紅酒綠,總會有些不小心擦槍走火的事情發生。
周然這次進的是大公司,一向摳門的他難得大方一次,點了好幾瓶四位數的酒。
擱平時想都不敢想。
白悠悠晃著酒杯調侃他:“怎麼,找到喜歡鋼絲球的富婆了?”
周然一臉得意:“你知道我這次進的是哪個公司嗎?”
何愈配合的問了一句:“哪個?”
“ji!”
不怪周然嘚瑟,ji的確是大公司,聽說公司背後的負責人就是那個新聞裡花了三億拍下青銅鼎的男人。
旗下產業多的嚇人。
白悠悠趁機敲他:“進了ji怎麼能隻點這幾瓶呢。”
她招了手:“再開一瓶路易十三。”
周然目瞪口呆:“姐姐,你是想把我押在這裡抵債吧。”
白悠悠挑唇:“怕什麼,喜歡玩鋼絲球的富婆多的是,更何況你長的正好是富婆喜歡的那一款。”
何愈酒量還行,隻是他們點的都是烈酒,還沒喝幾杯,她就有了醉意。
白悠悠問她:“聽說何叔叔今天讓你去相親了?”
何愈歎了口氣:“我爸現在簡直就是一個易碎物品,我根本就不敢反駁他的任何意見。”
白悠悠拍了拍她的肩,表示同情。
未幾,她的視線移到何愈身後,舌尖輕舔了下唇角。
“看到一個優質男。”
何愈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
男人從樓上下來,光線朦朧,隻看出了個大概。
側臉有點熟悉。
那酒的後勁足,視線開始變的模糊,眼睛也睜不太開了。
醉意不動聲色的自眼底攀升,猝不及防的撞進了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眸裡。
如深潭一般,讓人有一種不慎失足掉下去就再也出不來的錯覺。
對上視線的那一刹那,男人眼底微沉,朝她走了過來。
有點熟悉。
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何愈挑唇衝他做了個wink。
白悠悠有些尷尬的擋住臉,這人一喝醉了就這樣。
她是杏眼,可是笑起來眼角會往下,彎成月牙一樣。
菱唇泛著水光,嘴角沾了些花生末。
梨渦若隱若現。
喉結輕滾,徐清讓的指腹緊緊按著腕間的佛珠。
像在極力抑製著什麼。
朦朧的燈光掩蓋了他眼底的迷戀。
末幾,他將那塊乾淨的方帕放在她手邊。
然後走了。
……
何愈看著他的背影,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這人從過來到離開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真怪。
徐清讓剛上車就咳個不停,司機打開儲物櫃,手忙腳亂的從裡麵拿出藥,倒了兩粒在瓶蓋上,遞給他。
徐清讓接過後也沒用水,直接乾吞下去。
藥吃多了,也就熟練了。
他捂著胸口,大口呼吸著,手背微屈,忍出了青筋。
司機一臉擔憂:“要不要給李醫生打電話?”
他搖頭:“不用。”
緩過來以後,係上安全帶:“走吧。”
片刻,他突然覺得煩悶的不行,開了車窗,冷風吹進來。
他鬆開領帶,又脫了外套,卻還是沒有得到緩解。
隻要一閉上眼睛,無邊的黑暗裡全都是她。
他抬手擋住眼睛,靠在椅背上,喉間發出一陣輕歎。
怎麼會有人,連喝醉的樣子都那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