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種愛(1 / 2)

病名為愛 扁平竹 10636 字 3個月前

那幾天照常過的風平浪靜。

何愈的人生, 二十多年都過的順風順水, 沒遇到太大的磨難。

愛她的父母, 穩定的工作, 還有關係密切的好友。

她也從未想過要改變些什麼。

平凡的人生其實才是最難得的。

周然的電話打過來時, 她正盤腿坐在墊子上, 握著遊戲手柄,視線跟隨著液晶屏幕裡的人物一起移動。

手機在一旁響了起來。

被遊戲的背景音壓下去,她單手握著手柄, 空出一隻手去拿手機。

按下接通鍵後, 將手機放在耳側和肩膀中間夾著。

“喲,我們周大小姐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

周然難得的,沒有責怪她對自己的稱呼:“你現在在家對吧。”

“對啊。”

他壓低了聲音:“你現在去我家,把我家客廳桌上的那份文件拿出來,記得快點啊,你要是來晚了,我可能今天下午就要收拾東西滾蛋了。”

何愈關了遊戲, 起身回房換衣服:“我連你家的鑰匙都沒有, 怎麼進去?”

“就在花盆底下壓著, 待會我把定位發給你, 你一定要快點啊!”

何愈嫌他囉嗦:“知道了, 掛了啊,我先換衣服。”

她拉上窗簾, 脫了睡衣,蝴蝶骨微凸, 腰身纖細。

換好衣服後,她打車去了周然家。

正好和孫智遇上。

他應該也是剛出門,手上拿著車鑰匙,看到何愈了,腳步停下。

何愈正低身在花盆下找鑰匙,有誰擋住了陽光,大片陰影投射下來,覆蓋住她。

疑惑抬眸,孫智禮貌的和她打招呼:“何小姐,我們之前見過的。”

何愈眯了下眼,似乎在回憶。

他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我是徐先生的私人心理醫生,叫孫智。”

何愈伸手接過,名片最中間,的確寫著心理醫生孫智這幾個字。

他抬手看了眼手腕表盤的時間:“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事,改天有空的話,喝杯咖啡?”

何愈點頭:“哦哦,好。”

他走了以後,何愈將名片又正反看了一遍,沒看出個什麼來。

癟了下嘴,隨手放進外套口袋裡,繼續在花盆下麵找鑰匙。

周然家門口堆放了一排的花盆,也不知道他說的究竟是哪個。

等她好不容易拿了文件出來,點開他發過來的定位。

地點在環海酒店。

她皺了下眉,這麼遠。

周然不時發個消息過來催促她。

【周然:姐姐,你再不過來我就要被陳秘書斬首示眾了。】

何愈手指輕觸屏幕。

【何愈:快了快了。】

她按了鎖屏,讓的士司機稍微快一點。

緊趕慢趕,還是在兩個小時以內到了。

她拿著文件過去,進不了八樓,聽說那裡今天有宴會,隻有帶了邀請函的人才能進去。

這裡沿海,海風夾裹著鹹腥,迎麵吹來。

何愈給周然打了個電話。

一直到響鈴進了尾聲,他才接通。

“你到了嗎?”

何愈看了眼擋住去路的保安:“八樓上不去,得有邀請函才行。”

那邊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似乎在詢問著什麼,周然立馬應聲:“徐總在貴賓室和美國那邊來的代表談事情。”

再然後,就是高跟鞋踩踏在大理石上的聲音。

清脆異常。

周然摘了耳麥:“這樣,我給前台打個電話,讓他們放你上來。”

何愈問他:“你不能下來嗎?”

“我走不開。”

“行吧。”

掛了電話後,何愈站在那裡等了一會兒。

前台電話響了,片刻,站在一起猶如城牆般的保安終於讓開,並親自幫她按亮了電梯。

何愈受寵若驚的道過謝,進去,摁下樓層。

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打開。

不愧是北城最貴的酒店,裝修最直觀的就和其他酒店拉開了距離。

身邊不時有人經過,穿著名貴禮服,氣質極佳的女人。

輕聲交談著,不時發出低笑聲。

光是看說話的語調,就知道涵養極好。

果然是上流社會的晚宴。

何愈抬手看了眼時間,轉身撥通周然的電話:“我上來了,你人呢?”

“來了來了。”

手機裡的聲音和身後的聲音重疊。

何愈轉身,周然喘著氣過來,接過她手裡的文件袋,打開檢查了一遍,就差沒給她跪下磕頭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以後你就是我祖宗了。”

何愈往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著他,西裝筆挺,頭發也剪短了,抹上發膠,三七分,往後梳。

“今天倒還有個人樣了。”

周然皺了下眉:“那我平時連人都不是了?”

他大概計算了下時間:“我應該八點就結束了,你等我一下,完事了喊悠悠出來,我們一起去吃個飯。”

何愈點頭:“好啊。”

周然接了個電話,急匆匆的轉身,他看著何愈,無聲的說了一句:“我先走了。”

何愈頓時鬆了一口氣,看樣子,他的工作是保住了。

那口氣還來不及鬆完,身旁有人不小心撞了上來,手臂一涼,香檳浸濕衣物,貼合在身上。

服務員急忙扶正杯子,端好托盤,和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不小心滑了一下。”

他臉上帶著為難,看看托盤,又看了看她。

似乎在糾結眼下該怎麼辦。

五星級酒店的服務也是很看重的,這種已經算是大錯了,如果她追究下來,自己的工作可能都保不住了。

“沒事,洗手間在哪,我去整理一下。”

他鬆了一口氣,替她指了個方向:“一直走,有個分叉口,往左拐,走到最裡麵就是了。”

道過謝以後,何愈過去。

身上的粘稠感讓她覺得很不舒服,腳步也加快了許多,

越往裡走人越少,最後徹底靜了下來,長廊燈光幽靜,仿佛自帶寒意。

何愈用紙巾擦拭著濕掉的袖子。

須臾,餘光瞥見麵前的人。

她停下:“徐清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