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孫智都說, 徐清讓最近的精神狀態, 好了很多。
這對於他的治療, 是很有幫助的。
他翻閱著資料:“後天我要去美國, 參加一個座談會, 到時候我找我當初的導師谘詢一下, 他曾經有一位病人,經曆和你和你相似。”
徐清讓點頭:“謝謝。”
語氣清冷,平淡到像是在說今天中午不想吃飯一樣, 實在讓孫智看不出來他是在道謝。
自己當他的心理醫生這麼久了, 甚至也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的,結果這人對他的態度,十多年來都是一個樣。
碰上他心情好點的時候,或許還能看到一個笑容。
不過也是淺淡到,風一吹就能散掉的那種。
徐請讓站起身,將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搭放在手臂上:“那我先走了。”
孫智點點頭, 末了, 還不忘提醒他:“記得按時吃藥。”
男人開門的同時, 輕恩一聲, 再次傳來聲響, 是門被關上的那一刹那。
時間從指縫中流走,冬天似乎是在悄無聲息中到來的。
何愈本身就不是畏冷的體質, 隻是這溫實在降的太過迅猛。
一大早,陳煙就打電話給她, 說是氣象台發了低溫預警,讓她多穿點衣服。
彼時她正裹著被子躲在家裡看劇,旁邊的垃圾桶裡,堆放著擤鼻涕的衛生紙。
自己八百年都不感冒的人,這次也沒能抗住寒流攻擊,也不知道徐清讓是不是比她更嚴重。
想到這裡,她裹著被子,艱難的移動到茶幾旁邊,把手機拿過來。
腳不小心碰到垃圾桶,險些倒了。
好在她及時扶住。
手機的提示音在耳邊響起,機械冰冷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將手機放回茶幾上,又重新裹著被子。
遙控器在手上,因為她突然變亂的思緒,而肆意調著台。
平均停留不到三秒鐘,直到聽見某個熟悉的名字,她才停下。
“近日女星白悠悠被拍到從豪車上下來,同行的男人被認出,為JI總裁徐某,同時也是前段時間被傳的沸沸揚揚的【夢魘】男主原型。”
旁邊還有配圖,是那天徐清讓從她家出來,送他們去上班的時候。
白悠悠車門卡住了,徐請讓下車給她開門。
眼眸微眯,手上的薯片被咬碎。
當明星真慘,乾什麼都能被偷拍。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第二反應就是
她媽不會看見了吧。
這個念頭燃起的下一秒,手機就在茶幾上震個不停。
似乎感染了打電話那方情緒的急切,震動的頻率似乎都快了許多。
看到了來電顯示以後,何愈歎了一口氣。
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才剛按下接通鍵,她媽質問的聲音就透過手機傳了出來。
“何愈啊,這悠悠和小徐是怎麼回事啊?”
何愈和她解釋:“媽,這事你就彆瞎操心了,悠悠出道這麼多年,她鬨的緋聞還少嗎,光是被拍到和周然在一起都有好幾次了。”
陳煙聽到她的話,沉默片刻。
半晌才開口,歎息聲中帶著一絲惋惜:“你方阿姨的兒子,剛從美國回來,長得啊,那真是一表人才。”
預感到她下一秒會說什麼,何愈搶在她前麵開了口:“媽,我還有點事,先掛了啊。”
電話掛斷後,她鬆了一口氣。
身上的溫度似乎又高了一些,整個人也疲乏的很,可能是藥效起作用了,所以才會這麼想睡覺。
她艱難的挪動回房間,上了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今天有個綜藝要拍,白悠悠在後台補妝的同時,刷了會微博。
椿姐才剛通知她鬨了新緋聞,這邊微博就已經上了熱搜。
看到熱搜後麵那個爆字,她皺緊了眉頭。
和誰傳緋聞不好,竟然是和徐請讓。
可能是因為距離有些近的緣故,兩個人的臉都被拍的很清楚。
夢魘也被刷上了熱搜。
甚至有人說,這是現實版的夢魘。
【悠悠照我心:這個人比夢魘男主還要帥啊啊啊啊啊!!!這個婚事我允了!!!!!請你們立刻結婚!】
【今天一定要多吃哈密瓜:怎麼感覺像是在看偶像劇,有點刺激。】
【你猜我又胖了幾斤:緋聞男主的身材和臉我他媽吹爆啊,這是從哪個仙界下凡的神仙啊,我愛了。】
【我錘爆你的狗頭:一人血書求你們結婚!】
白悠悠眉頭皺的更深。
化妝師正在給她上腮紅,她將手機扔放回桌麵,零零散散的撞倒麵前那些瓶瓶罐罐。
這些人還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動靜有些大,忙碌的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將視線移向她。
因為還在裝修的緣故,所以是所有人共用一個化妝間。
就連蘇汋這種影後級彆的巨星,也是和他們擠在一起。
不時有和她套近乎的上去討好她,或誇讚她的眼影,或誇讚她的衣服。
即使意圖很明顯,蘇汋仍舊一一禮貌的回應,說著謝謝。
這次的投資商是某個輕奢的服裝品牌,白悠悠換好衣服去了一趟洗手間。
洗手台旁,隻有蘇汋在。
她單手取耳環,視線透過鏡子,看著洗手的白悠悠。
“徐清讓家裡的情況有些複雜,可能和你想象的有些出入。”
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結合這裡隻有她們兩個,再加上那則緋聞。
白悠悠自然有理由對號入座。
因為她的那句話,莫名覺得惱怒。
像是在以親密之人自居一般,說出讓人誤會的話。
明明有資格說出這句話的,是何愈才對。
於是她的話,自然而然的也帶上了刺:“他家裡是什麼情況,好像不需要你來告訴我吧。”
她輕笑道,“蘇影後?”
後者神色微變,卻也隻是一瞬,便止住了。
恢複如初。
“我父母和他父母是摯交,我和他的妹妹更是同學,我們認識的時間,比你要長的多。”像是急於證明自己的地位,“那些狗仔的德行我再清楚不過了,看照片上你們的距離,應該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白悠悠挑唇,嘲諷一笑。
抽了張紙巾擦手,然後開門出去。
何愈是在半夢半醒之間被白悠悠的電話給吵醒的。
聽她的語氣,似乎是真的氣急了:“那個女人擺明了就是對徐清讓心懷不軌,何愈,這種時候作為正房你必須得有點反擊才行啊!”
何愈睜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下床,頭發睡的亂糟糟的,像雞窩一樣。
視線落在一旁的鬨鐘上。
她居然這麼能睡,直接睡到下午了。
倒了一杯水準備吃藥,她問:“難不成徐請讓還有側房?”
何愈這個人的性格,過分樂觀。
白悠悠對她再了解不過了。
歎了口氣:“行吧。
又說,“你得請我吃飯知道嗎。”
因為那張照片,她可是替代何愈成了蘇汋的眼中釘。
何愈還有些懵,不太懂她為什麼歎氣,卻還是點頭應道:“你想什麼時候吃都行。 ”
吃完藥後,她剛準備洗個澡了繼續睡。
感冒會使人倦怠加懶惰。
再加上她本身就覺多,好不容易請了幾天病假,肯定要多睡睡,補回來。
因為感冒,所以她不敢洗頭發,換好衣服從裡麵出來,正好看到茶幾上亮著的手機屏幕。
徐請讓三個字,格外顯眼。
她拖動沉重的身子過去,躺在沙發上按下接通。
鼻音很重:“喂?”
他那邊偶爾傳來書頁的翻動聲,清脆的,像是嶄新的A4紙:“剛剛在開會,所以手機開了飛行模式。”
何愈疑惑了一瞬,不知道他為什麼連這個也要和她報備。
後來才想起,早上的時候,她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喔。”
那邊安靜片刻,低沉的男聲再次響起:“感冒了?”
嗓子突然很癢,抑製不住的咳了幾聲:“有點。”
起先隻是嗓子疼,她也沒太在意,然後就開始不停的打噴嚏。
那個時候她還有心思開玩笑,和小陳打趣,順便虐虐單身狗,說這是她家親愛的在想她。
為此,她特地裝出一副苦惱的樣子:“明明早上還見過,這才幾個小時啊,就這麼想我了。”
小陳一陣惡寒,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想個屁,我看你他媽是感冒了吧。”
然後一語成讖,下午的時候何愈就開始發燒。
辦公室裡有體溫計,她量了一下,三十八點六,高燒。
於是她將所有的罪都推到了小陳身上:“都是小陳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