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愈眨了下眼, 還沒反應過來。
她媽什麼時候有徐清讓的電話?
在她疑惑的空檔, 陳煙見她站在門口這麼久, 起身正準備叫她。
正好看到站在門外的徐清讓。
女人都是視覺動物, 徐清讓那張臉, 生的清冷俊逸, 不比那些當紅的明星差。
再加上可能是自身性格的緣故,介於禮貌和疏離之間。
獨特的氣質,輕而易舉的就和周邊的事物劃開了距離。
很難不讓人有好感。
連忙起身, 招呼他進來:“何愈, 你傻站著乾什麼,還不快讓小徐進來。”
何愈回頭看了一眼滿屋子梗著脖子往外看的阿姨們,頓時有些不太樂意讓徐清讓進來了。
不太爭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歎息之後,這才不情不願的鬆開扶著門的手,側著身子讓他進去。
徐清讓很有禮貌,說話輕言慢語, 哪怕是不喜歡, 也會安靜的聽對方說完。
這種禮貌, 不能說是他從小接受的教育禮儀, 而是他本身的性格。
輕而易舉的, 就在短時間內將那些這麼多年,何愈依舊搞不定的阿姨們拿下了。
不時傳來的驚歎聲。
在何愈耳邊。
原來顏控真的不分年齡, 光是那張臉,就足夠拉人好感了。
屋子裡開了暖氣, 徐清讓把外套脫了,安靜的坐在那裡,手搭放在腿上。
乖巧的,何愈甚至覺得,自己要是那群阿姨其中之一,估計也舍不得為難他。
趁著空檔,何愈低聲問他:“是我媽給你打電話讓你來的?”
他點頭:“恩。”
何愈恨鐵不成鋼:“我媽讓你來你就來啊。”
沉默片刻,他輕聲說:“伯母好像不是很喜歡我,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我覺得我應該過來。”
手被握住,帶著涼意的指腹,在她虎口處,溫柔的撫過。
陳煙在那群阿姨的推搡起哄之下,回房拿了一本相冊出來。
方才還興致衝衝要給何愈介紹對象的劉阿姨,現在已經徹底倒戈向徐清讓了。
“哎喲,有個這麼好看的女婿還一直藏著掖著。”怪罪完陳煙以後,她笑意盈盈的問徐清讓,“你和我家何愈在一起多久了?”
他的聲音,低淳的像一杯溫水:“大概有半年了。”
劉阿姨笑著點點頭,越發滿意。
然後開起了玩笑:“我們那會啊,還替何愈操心呢,她從小就不聽話,跟個男孩子似得,鬨騰的很,初中那會和人打架,胳膊都流血了,她媽媽啊,一直擔心,她這樣的性子誰都降不住。”
聽到她的話,徐清讓偏頭看了她一眼,神色微變,眼眸沉下去了一些。
何愈預感到,接下來將會成為她的公開處刑環節。
剛想拉著徐清讓離開,不等她開口,陳煙從房間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本封麵很有年代氣息的相冊。
“我還以為不見了呢。”
她把相冊遞給劉阿姨:“你突然要這個乾嘛。”
劉阿姨感慨道:“就是突然覺得,我們的小何愈也要嫁人了,有些不舍。”
何愈小聲嘀咕:“你給我介紹對象的時候可沒見過你哪裡不舍。”
好在,除了離她最近的徐清讓,並沒有彆人聽見。
相冊翻開的那一刹那,何愈就起身,找了個借口溜了。
早期的拍照技術和姿勢,何愈不敢想象自己到底有多醜。
與其麵對處刑,還不如先撤。
她回房打了幾局遊戲,房門才被敲響。
穿上拖鞋過去開門,徐清讓就站在門外。
臉上帶著些許倦色。
這幾天他都沒怎麼睡好,何愈本來是想,既然他今天工作不忙的話,正好可以在家多休息一下。
結果他還是過來了。
她心疼的問:“我那幾個阿姨是不是話很多?”
徐清讓搖頭:“她們很熱情。”
何愈歎了口氣,平時怎麼不見徐清讓這麼會拍馬屁。
話多都能被說成是熱情。
剛欲開口,徐清讓拿出一張照片:“她們還給了我這個。”
何愈疑惑的接過,看了一眼。
臉色刷的白了。
照片是很久以前的,本色偏黃。
穿著紅裙子的小女孩,不算太長的頭發紮成了兩個小揪揪。
脖子上,帶著一串珍珠項鏈,可能是午睡被喊醒,眼睛都沒睜太開。
何愈下意識的就把那張照片放進了抽屜裡,語無倫次的解釋道:“那是以前年紀小,不懂事。”
徐清讓的視線卻落在那個被關上的抽屜。
眼睫輕垂:“阿姨把它送給我了。”
似乎有些委屈。
這幅表情,再配上這個說話的語調,何愈甚至覺得,他如果想要星星,自己可能都會想辦法把它摘下來。
可是唯獨這張照片。
不行!
於是耍起了無賴:“這張照片裡的人是我,就算是送也是我送啊。”
他低著頭,安靜的,一句話也不說。
何愈看著他,突然覺得,這人擺明了是找準了她的軟肋。
每次都用這招。
不行,要忍耐。
事關尊嚴。
她彆開了視線,不去看他。
然後找起了鑰匙,想把那個抽屜上鎖。
乾淨的氣息,在她頭頂。
徐清讓從後背抱著她,低軟的嗓音就在她耳邊:“很可愛。”
他說,“我很羨慕教授和伯母,因為他們見過你所有的樣子。蹣跚學步的,稚嫩的,甚至是叛逆的。我可能來的稍微晚了一些,可是我也想,慢慢的去了解,關於你的任何事情。”
他的下巴在她頭頂輕輕蹭過,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討好:“好不好?”
何愈心尖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