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種愛(2 / 2)

病名為愛 扁平竹 12986 字 3個月前

何愈生日那天,徐清讓說有一個應酬,可能會很晚才回來。

何愈配合的點頭:“那你少喝點酒。”

也不知道徐清讓到底是從哪學來的。這種蹩腳的驚喜,實在不適合他這種正經慣了的人來用。

還不如直接請她大吃一頓呢。

雖然這麼想,但她還是配合的洗了澡,化了妝,在客廳看電視,手機就放在茶幾上,方便隨時接徐清讓的電話,

果不其然,十一點半的時候,他的電話打過來了。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種被人用爛了的驚喜,肯定是顧晨教她的。

她接了電話,穿上鞋子出門。

電話裡的聲音,低沉溫柔,夾裹著夜風。

他讓她出來。

這裡很安靜,住戶也不多。

周邊是綠植,旁邊的空地,擺滿了蠟燭和玫瑰。

顧晨和白悠悠也在。

何愈看著抱著玫瑰,走向她的徐清讓。

是誰說,玫瑰和女人最配的。

明明和男人也很配。

何愈想,他真好看。

即使在昏暗與燭光的環境下,還是能看見他硬冷的輪廓和精致的五官。

他沒有說太多的情話,隻是簡單的一句。

“嫁給我好不好?”

“我對你好。”

“一輩子都對你好。”

果然年紀大了,說情話的能力也退減了。

顧晨躲在暗處乾著急,這哥們怎麼回事。

自己剛才教了他那麼多,他怎麼一句也沒說,反倒還臨場發揮了起來。

徐清讓平時本來就不太愛說話,再加上又沒有什麼戀愛經驗。

更何況是求婚這麼重要的場景,顧晨怕他搞砸了,以後光棍一輩子。

何愈沉吟片刻,一臉嚴肅:“徐清讓,我有個事要和你說。”

徐清讓疑惑的眨了下眼:“你說。”

她深呼了一口氣。

安靜的空檔,連帶著顧晨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果然搞砸了。

白悠悠黑著一張臉:“鬆手!”

顧晨這才乖乖鬆開因為緊張而捏著她衣角的手。

凶什麼——

何愈緩緩的開口:“我好像……”

“懷孕了。”

徐清讓突然僵愣在原地。

像是一霎喪失了所有無感。

耳邊隻有何愈說的那句,懷孕了。

“什……什麼?”

像是在害怕,自己是幻聽了,他又不確定的問了一遍。

何愈把自己留著的驗孕棒遞給他:“你還是自己看吧。”

他小心的接過,兩道杠在他麵前。

一時有些無措。

手舉起又放下,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那個……”

說話的能力似乎也沒了,結結巴巴的。

他從未像今天這樣小心翼翼過。

總覺得,會是一場夢。

他做過很多夢,從未像今天這樣,害怕它會突然驚醒。

於是所有的舉動,都放的很輕。

就算是做夢,也希望能慢一點醒來。

何愈滿意的看著他的表情。

果然三十幾歲和二十幾歲還是有差距的,光是製造驚喜都不如她——

何愈告訴何琛和陳煙,她答應了徐清讓的求婚。

原本以為他們會稍微反對一下。

結果非但沒有反對,陳煙還把她外婆留給她的手鐲給何愈戴上。

“以前啊,我的外婆說,這個手鐲能給人帶來福氣的,就算嫁出去了,離開家了,也能幸幸福福過一輩子,媽媽啊,這輩子也沒什麼夢想,就是希望我的女兒,能幸福快樂的過完她的人生,我和你爸力所能及的讓你的前半人生萬事順心,你的後半生,也一定要快樂,知道嗎?”

何愈的眼睛有點發熱,她點頭,想要忍住眼淚,卻終歸沒忍住。

眼淚大滴的砸落。

聲音有點抖。

她說:“好。”——

結婚比她想象的還要累,不過很多事情都是徐清讓在做,所以她也不用操心太多。

白悠悠陪她去做spa,還不忘提醒她:“扔捧花的時候,我就站在最左邊,你記得往左邊扔,知道嗎?”

何愈說:“不是吧,我結個婚你都想讓我暗箱操作?”

白悠悠掐她的腰:“你有沒有良心啊,白廢爸爸之前對你這麼好了。”

何愈癢的不行,隻能頻頻躲閃求饒:“行行行,暗箱就暗箱。”

然後又歎氣,“爹難當啊,兒子不聽話。”——

何愈先前一直沒什麼感覺的,即使喬微和萬夏輪著告訴她,結婚那天就沒有新娘不哭的。

萬夏知道她要結婚了,特意提前結束了和小陳的蜜月旅行。

在何愈感動的時候,萬夏接著開口道:“畢竟是曾經把我迷的神魂顛倒的三十歲小鮮肉。”

……

直到那扇門被推開,何愈都在想。

她怎麼就突然懷孕了,怎麼就突然結婚了呢。

和白悠悠在天台上發誓,打死都不結婚的高中生涯,仿佛還在昨天。

時間啊,真是易逝。

她居然都二十九了。

何琛挽著她的胳膊,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她有點緊張,畢竟是第一次結婚。

眼睫輕抬,熟悉的身影就在儘頭。

聽到聲響,他轉身,胸口彆著的胸花,上麵寫著新郎二字。

一瞬,記憶似乎又回到起始。

他側身看著她,唇角的笑容,甚至映進了眼底。

溫柔的,像是注視著世間最美的寶物。

一如往昔般,他也總衝她這樣笑。

不管什麼時候,何愈都覺得,他真好看呀,是那種,讓人舒服的好看。

胸口的某一處,變的沉穩踏實。

何琛將她的手,遞給徐清讓,叮囑了他幾句。

然後轉身離開,悄悄抹淚。

司儀說著話,通過音響,傳遍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所以徐清讓的話,也隻有離他最近的何愈能夠聽到。

他說:“好看。”

何愈嘴角壓著笑:“就隻有今天好看嗎?”

他搖頭:“以前也好看。”

他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虎口處輕撫而過:“隻不過,今天是作為我老婆的好看。”

何愈突然覺得,其實結婚也沒什麼不好的。

隻是不知道那個時候發的誓還做不做數。

天打雷劈似乎有點狠。

不過她也沒說什麼時候挨劈,等她死了以後再劈也行。

還省了一筆火化的錢。

她一緊張就會胡思亂想。

然後想起了很多年前。

想起了徐清讓的病,想起了季淵,想起了他們曾經到底有多不容易。

不過也沒關係。

記得有誰說過,你所經曆的苦難,都是在未來的幸福所鋪墊。

他們已經經曆過了苦難,未來的,就都是幸福了。

真好。

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