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撿來的小兔子精要報恩, 周琅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先不說他現在逃亡途中自身難保, 根本顧不到這隻小兔子, 帶他在身邊隻是累贅。
就算他安全無虞, 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帶一隻來路不明的兔子在身邊。
哪怕這兔子看起來十分弱小,安全又無害。
但人不可貌相, 世上總有些大佬閒的蛋疼裝萌新虐菜。
就好比那個不要臉的辣雞蘇輕塵。
啊呸!
周琅想起這些就氣的牙疼。
想當年他太嫩, 以為自己得了周家老祖傳承就牛掰壞了,以為自己總有辦法拿捏住區區築基期蘇輕塵。
現在看來……
嗬嗬!
桑華同樣是一樁血淋淋的例子。
初見時多可愛的三尾貓妖啊!晃晃尾巴都能叫周琅眼睛看直了。
然而……
九命貓虐他跟虐菜似的。
哪怕因為蘇輕塵的緣故, 眼下桑華隻剩下八條尾巴,但他早晚能修煉出第九條尾巴。
因此,周琅雖然不覺得眼前這隻兔子能翻出什麼花樣, 但也根本沒打算留他。
可好話歹話說儘,小兔子就一句話:“這條命是恩人救的, 若不能活著為恩人做些什麼,還不如當初死在雪地裡頭來的輕鬆。”
小兔子說話時候, 一雙眼瞪的紅紅的,眼淚在眼眶裡來回打轉, 頭頂上兩隻白毛耳朵也聳拉下來,隨著哭聲一顫一顫的。
那模樣簡直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周琅差點沒忍住鬆口。
這麼多年來, 除了自己動不動就哭一哭外,周琅還真沒見彆人哭過,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哄過人的經曆, 登時傻了。
何況麵前這還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隻紅眼兔子精。
他心裡頭直覺有點兒不對頭, 但一時間又想不出哪裡不對頭,隻能無措的站在床邊,看著床上剛剛醒來的小兔子哭的稀裡嘩啦的。
桑華聽到動靜進來,正對上周琅投過來的無辜視線。
那眼神仿佛在詢問:“要不你來哄哄?”
桑華自然是不可能哄人的。
兩腳一蹬,立刻躥了出去,順帶留下一句:“自己找的麻煩,自己解決。”
周琅將那隻兔子精撿回來時候,桑華就抱持反對態度。
倒也不是他心硬如鐵,隻是荒山雪地裡憑白出現一隻奄奄一息的兔子精,怎麼想怎麼不對。
雖說兔子精倒地周身的打鬥痕跡不像假的,他那一身瀕死的傷也似乎騙不了人,但萬一他是裝的呢?
桑華就怕這兔子精來者不善,保不準是陸離或蘇輕塵一方的人。
總而言之,最好不管,任其自生自滅的好。
周琅抱著那兔子精,對桑華的疑問隻回了一句。
他道:“萬一他不是裝的呢?”
桑華當即被噎的說不出一句話。
周琅並非不清楚他的顧慮,他隻是下意識選擇相信另外一種可能。
萬一這兔子精不是裝的,那如果就這麼放任不管的話,豈不是見死不救?
桑華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周琅同他說的話:“你們妖精是不是都這麼單純?”
那一瞬間,桑華想將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周琅。
真正單純良善的人到底是誰呢?
桑華想,是周琅才對。
離開天機門之後,周琅完全可以選擇繼續關著他。
畢竟桑華清楚,周琅並不信任他。
可周琅還是將他放了出來。
重見天日當下,桑華問道:“為何突然放了我?”
他清楚周琅對他的懷疑,換做他是周琅,他也會懷疑,並且不會放人。
可周琅卻是反問他一句:“為什麼不怪我突然關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