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走到桑洛洛身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小黑,你陪我坐一輛纜車行不行?”
杜臨他們故意在旁觀起哄,讓桑洛洛不要管傅承。
桑洛洛抿了抿唇,側頭看他:“你大喊十聲‘我叫富貴’,我就陪你坐。”
她也恐高,其實並不想和傅承一起坐,很沒有安全感。
但跟彆人坐,又怕暴露自己。所以才給傅承出了這麼一個難題,把選擇權交到他手裡。
“自我介紹一下,我小名叫富貴。”傅承麵不改色,對著跟拍的鏡頭道,“朋友們,幫個忙,把公屏打在富貴上好嗎?”
所有人在桑洛洛說話的時候就回過頭來了,這時候都笑得不行:“還是你倆會玩。”
“這樣夠了吧?”傅承朝桑洛洛笑眯眯地問。
桑洛洛悄悄歎了口氣,都到這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纜車有兩種形式,一種是帶車廂的,一種是完全暴露的。
傅承當然選了帶車廂的。
工作人員過來幫他們綁安全帶,其餘人笑話歸笑話,也知道恐高的人坐纜車肯定很害怕,都在旁邊喊加油。
傅承調整了一下身上的安全帶,又去拉桑洛洛的:“我有點怕,看看安全帶是不是一樣的。”
桑洛洛剛才沒控製住,朝下瞄了一眼,現在感覺腦袋都是暈的,根本沒什麼反應。
傅承確定安全帶沒問題後,又說:“我等下應該會喊出來,喊出來沒那麼怕,你多擔待。”
桑洛洛表情沒有絲毫波動,連眼神都沒給傅承一個。在彆人看來,那是大佬的淡定,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整個人都僵住了,給不出彆的反應。
纜車啟動的一瞬間,桑洛洛腦子“嗡”地一聲,閃過一個人從高處墜落的畫麵。想喊卻張不開嘴,想抓住點什麼,手指也動不了,仿佛置身冰窟,隻有寒意從骨髓裡冒出來。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隻手的掌心溫暖乾燥,跟她冰涼的皮膚一對比,都顯得滾燙起來。
在全身冰涼的情況下,這唯一的熱度存在感就特彆強。桑洛洛似乎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點溫熱是怎樣順著皮膚融入血液,鑽進心臟,讓她終於有了點活人的知覺。
桑洛洛悄悄鬆了口氣,她始終閉著眼,看不到外麵的風景。但失重感還是很明顯,心臟像是要從小腹蹦出來,大腦一陣暈眩,耳邊似乎有呼嘯的風聲。
但她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似乎少了點什麼。可這時候腦子根本轉不動,怎麼也想不起來。
纜車終於停下來,工作人員過來打開門,看到兩位都閉著眼老僧入定一般,擔心地問了句:“沒事吧?”
“太可怕了。”傅承睜開眼,一臉心有餘悸。
桑洛洛隻感覺耳邊嗡嗡嗡的,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
直到傅承收回手,可能是握得太久太用力,掌心跟手腕的皮膚都像融合了一樣,拿開的時候帶動皮膚,像撕開了一點什麼。
桑洛洛睫毛一顫,恢複了對外界的感知,不過依然沒有睜眼。
她知道自己的表情看不出什麼,但眼神會暴露。
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恐高,一方麵當然是因為原主的人設,另一方麵恐高對她是個致命的弱點,她不喜歡把弱點公之於眾。
“洛洛?”工作人員又喊了一聲。
“我沒事。”桑洛洛睜開眼,剛好傅承也側頭看她,兩人對上視線。
傅承眼睛不算特彆大,但眼型真的好看,瞳仁黑得發亮,看上去分外有神。這麼安靜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跟平時不大一樣了。
桑洛洛忽然覺得,傅承是真的帥。
之前她也覺得他帥,但那僅限於他長了張好看的臉,現在就感覺……怎麼說呢,是這個人挺帥的。
桑洛洛還沒想出這兩種帥的差彆在哪裡,傅承已經問道:“我們也下去了?”
“好。”桑洛洛回過神來,避開視線,無意識摸了下手腕,“你能走嗎?”
傅承站起來:“還好。”
兩人出來,就看到另外幾位嘉賓都已經等著了。
“承少你到底是怕還是不怕啊?”杜臨笑著道,“我以為你會叫得最凶,結果一點聲音都沒有。”
“嚇得太狠,就喊不出來了。”傅承說。
桑洛洛抬頭看了他一眼,終於想起哪裡不對了。
傅承說他恐高會喊出來,結果一個音都沒發,真是嚇太狠嗎?
“哈哈哈,真的難以想象。”遲一笑說,“我看你倆都非常淡定,還以為你們不怕。”
“真的有點可怕。”白凝回頭看了薑玉琛一眼,“薑老師,我剛才是不是掐你了?不好意思啊。”
鏡頭拉近,薑玉琛手臂上還真被白凝掐了五個指甲印子出來。
“真的對不起。”白凝捂臉,“我就不該選敞篷的,高估自己了。”
桑洛洛聽著他們的對話,忍不住又摸了下自己的手腕。
“沒事,以後你多誇我幾句就夠了。”薑玉琛無所謂地擺擺手。
“誇,一定誇。”白凝馬上道,“薑老師最帥。”
“這樣的任務,麻煩以後多來幾次好嗎?”薑玉琛轉頭衝古星海開玩笑。
大家都笑起來,傅承說:“吊橋效應誠不欺我。”
又看了桑洛洛一眼,補充道:“我現在看黑粉都眉清目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