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天確定傅承的感情後,桑洛洛也在考慮表白的事情,隻是最近幾天劇組氣氛緊張,加上她沒想到滿意的方式,這事就拖了下來。
現在被喬淞的事情一刺激後,桑洛洛心思又活了起來。思來想去,從網上買了點小東西,打算親手做個禮物,然後去試著表白,這樣顯得有誠意。
中午拍完戲剛回到休息間,張綺就跟她說:“甜甜,有你的快遞。”
“這麼快?”桑洛洛挺驚訝,畢竟她早上才付的款。
但她也沒多想,找了把小刀就開始拆快遞,盒子打開的一瞬間,桑洛洛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她剛覺得不對勁,眼睛已經看清楚盒子裡的東西,手裡的小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你買的什麼?這味道怎麼……”張綺聽到聲音轉過頭來,順嘴問了句,話還沒說完,便化成一聲尖叫,“啊!”
“怎麼了?”薑輝就在休息間,聞聲急忙衝過來。
快遞盒子裡裝著的,赫然是隻死老鼠!
最惡心的是,老鼠還被剝了皮,身上澆滿紅色液體,也不知道是血還是油漆,屍臭掩蓋了一切味道。
“嘔……”張綺沒忍住,乾嘔了一下。
“甜甜你快鬆手!”薑輝從桑洛洛手裡拿走快遞盒。
休息間還有幾位工作人員,大部分膽子比較小,都嚇得縮在角落,好幾個也都在乾嘔,有兩個膽子大點的已經跑出去叫人了。
“快遞誰送過來的?”桑洛洛回過神來,強忍住心底翻湧的惡心,問臉色煞白的張綺。
張綺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我也沒注意,回來就看到在這裡了。”
“你們有人看到快遞是誰送來的嗎?”薑輝轉頭問其他人。
所有人都搖頭,休息間大部分時候都有人在,但也不排除某個時間段剛好所有人都不在。那個送快遞過來的,應該觀察了很久,反正沒人注意到他。
“調監控。”傅承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他就在隔壁化妝間,聽到聲音就趕過來了,看到快遞盒裡的東西,頓時滿麵怒容。幾個竊竊私語的工作人員看到他的眼神,都嚇得噤了聲。
“把快遞單給我看看。”桑洛洛冷靜了一些,朝薑輝伸出手。
“你彆看了。”傅承握住她的手,用力緊了緊,柔聲道,“我來看。”
桑洛洛臉色也不好看,咬了咬唇,沒跟他爭執,收回了手。
傅承將快遞盒合上,發現快遞單上隻有收件人的地址和姓名,沒有寄件人的。
“等警察來了,再向快遞公司查詢。”傅承轉頭來到桑洛洛身邊,心疼地低頭看他。
“我沒事。”桑洛洛反而衝他笑了下,隻是臉色蒼白,笑容看著倍顯脆弱,更加招人疼。
傅承忍不住伸手將她抱進懷裡,輕輕拍了拍。
桑洛洛沒動,也沒推開他。
沒過多久,莊淮和幾個工作人員匆匆跑進來,臉色很難看。
“監控呢?”傅承鬆開桑洛洛,問道,“能看到是誰進來放的快遞嗎?”
莊淮是個經驗豐富的導演,知道藝人之間常常會有些矛盾,他很有先見之明地在所有休息間門口都安裝了監控。
“監控壞了。”負責的工作人員抹了把額頭的汗,戰戰兢兢地說,“其餘監控都沒問題,剛好就這個壞了。”
這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傅承沒忍住,轉身一拳砸在梳妝台上。
幾個工作人員嚇得抖了下,越發不敢說話。
“彆生氣。”桑洛洛反而徹底冷靜了下來,也不顧在場有很多其餘人的目光,將傅承的手拉過來,緊緊攥住,不準他再傷害自己,“就算這個監控壞了,還有彆的監控。從大門到這裡,不可能避開所有監控,還帶著這樣一個快遞盒,肯定能查到。而且,沒準快遞盒上還帶有指紋……莊導,不介意我報警吧?”
能寄出這種東西的人,想也知道有多惡心,後續會做什麼誰都說不好,莊淮自然讚成報警。
警察很快到了,快遞盒上沒檢測到有用的指紋,監控又壞了,警方雖然還要繼續調查,但也沒那麼快有線索。
“桑小姐有沒有什麼仇人?”警察問桑洛洛。
“算有吧。”桑洛洛點點頭。
其實從柳佳研那事開始,她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以她和原主的性格,得罪的人都不會少。但是能那麼豪氣直接給她五十萬的,倒也不多,最有可能的便是馬平安。
上次穆山也說過,馬平安從國外回來了,會報複她,時間剛好對得上。
桑洛洛把馬平安和朱恒的事情,跟警察說了。
但這隻是猜測,並沒有證據。
警方隻能問話,不能因為這個定罪。
問話的結果可想而知,無論是馬平安還是朱恒,都不會承認。
快遞公司係統裡也查不到寄件人信息,大門口的監控警方查看過,倒是有快遞小哥進來,但他們都不是給桑洛洛送快遞的人。
“大門監控找不到人,隻有一個可能。”傅承對莊淮道,“那人就在劇組內。”
莊淮點點頭,安慰桑洛洛:“不要著急,劇組就這麼點人,肯定能查出來。”
話是這麼說,查了幾天卻毫無進展。
桑洛洛情緒還好,反倒是劇組工作人員人心惶惶,各種猜測攔都攔不住。
“我覺得這樣還不如讓我去拍戲呢。”桑洛洛躺在傅承休息間的椅子上,跟他商量,“你幫我跟莊大爺說說?”
收到死老鼠後,傅承就讓桑洛洛跟他合用一個休息間了,酒店房間也換到了她隔壁。
因為凶手還沒抓到,莊淮擔心有人利用道具之類搞事情,讓桑洛洛先休息幾天。反正她的戲份本來也不多,不會影響進度,所以這幾天她都沒戲拍。
傅承轉頭看了她一眼,微笑:“不行。”
桑洛洛:“……那要是凶手一直抓不到呢?”
“不可能。”傅承語氣非常篤定。
桑洛洛敏銳地察覺到了,從椅子上坐起來:“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麼?”
傅承轉回頭去:“沒有。”
桑洛洛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秒,心思轉了幾圈,沒再說什麼。
傅承化完妝就要去拍戲,還叫上桑洛洛一起。
他穿著特製的製服,腿長背挺,勁瘦的窄腰跟結實的胸膛形成完美倒三角。說台詞的時候眼睛裡光芒大盛,灼熱又赤誠,帥到讓人腿軟。
每次傅承穿警服,圍觀的工作人員都特彆多,那種鮮活又正義的帥氣,真的特彆動人。
桑洛洛在場邊看了一會兒,擦擦嘴邊不存在的口水,依依不舍地轉身離開。
“甜甜你去哪裡?”薑輝和安兮立刻跟上來,他們都不敢讓桑洛洛一個人單獨行動。不管她去哪裡,身邊一定會跟著人,現在晚上安兮都跟桑洛洛住一個房間。
“我就隨便走走。”桑洛洛知道他們的好心,也沒阻止。
幾人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宋娉的花店,桑洛洛腳步倏然一頓。
薑輝和安兮順著她的視線一看,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哪個王八蛋乾的!”
花店的玻璃門和牆上,寫著幾個鮮紅的大字——殺、桑洛洛賤人。
每個字還都做出了滴血效果,看著就瘮得慌。
“甜甜你站這裡彆動。”薑輝衝過去辨認了一下,“是油漆,已經乾了。”
這花店是特意為宋娉準備的,隻有當有宋娉戲份的時候才會開門。桑洛洛這幾天沒戲份,劇組都沒人過來看。
這些字什麼時候寫上的沒人知道。
安兮氣得發抖:“報警報警。”
警察來了也沒用,什麼線索都沒有。
這地方不拍戲本就沒人來,比休息間隱蔽多了,有目擊者的概率相當低。花店門口倒是掛了個攝像頭,但那是拍攝用的道具,假的。
莊淮氣得高血壓都快犯了,衝道具組嚷嚷道:“在劇組所有角落都裝上攝像頭!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許放過!”
“裝!必須都裝!”阮婷婷也氣得要死,“錢不夠我來出。”
這血淋淋的威脅,一次比一次張狂,讓人既憤怒又毛骨悚然。
劇組整個下午完全處於兵荒馬亂中,晚餐都是所有人蹲在一起吃的盒飯。大家嘴上不說,心裡卻都有點害怕,擔心一打開飯盒就會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
飯菜倒是沒問題,但吃到一半,有人突然喊了一聲:“甜甜上熱搜了。”
一個詞條直接空降熱搜第一。
#桑洛洛被威脅#
點進去一看,好多個營銷號同時放了照片,正是桑洛洛收到的死老鼠和玻璃門上的血字。
評論炸了。
【天呐,好恐怖!】
【警察呢?這種□□還不抓起來?】
【可怕!甜甜還好嗎?】
【怎麼回事啊?甜甜沒事吧?】
【這是得罪了什麼人嗎?】
【難怪桑洛洛解約那麼久,都沒公司敢簽她。】
【除了之前簽下來的《瀟灑》和《S》,桑洛洛好像也沒什麼新的資源,是真的得罪人了吧?】
【我艸他大爺,這麼欺負一個女孩子還是人嗎?】
【明顯做了虧心事,說句不好聽的,為什麼不威脅彆人,隻威脅桑洛洛呢?】
【受害者有罪論滾啊,太惡心了!】
【有1說1,就算桑洛洛有錯,也不能用這麼極端的手段吧。】
【什麼叫就算有錯?甜甜做錯什麼了?】
【粉絲也彆無腦護,我聽說,桑洛洛私底下可囂張得很,得罪人正常。】
【我有個同學的哥哥就在《S》劇組工作,聽說桑洛洛特彆霸道,全劇組都要哄著她才行,他們都敢怒不敢言。】
【沒有證據的話就不要亂說好嗎?】
【老實說,桑洛洛以前的黑料也真不少。】
【重點是不是歪了?這是犯罪!為什麼不報警?】
【不報警隻能是因為心虛唄。】
【彆亂說好吧,人家報警了。】
【那就是警察無用了。】
……
網友評論大部分都在心疼桑洛洛,譴責恐嚇的人。但裡麵夾雜了一些帶節奏的評論,不多,很快就被壓下去,每條也都有人反駁。但就總感覺梗著一根刺,讓人很不舒服。
“照片是從誰那裡流出去的!”莊淮直接將手裡的盒飯砸了,“我說過多少次,不能外傳不能外傳!你們都當耳旁風是吧?!”
“莊導您彆急。”桑洛洛拉住他,“也不一定就是劇組的人。”
莊淮都沒反應過來:“那還能是誰?”
“恐嚇的人。”傅承在旁邊接口道。
桑洛洛點點頭。
這倒是有道理,罪犯手裡完全可能有照片,莊淮像被放了氣的皮球,又坐了回來。
“可是,這熱搜明顯是買的。”喬淞提出疑問,“如果照片是從恐嚇之人手裡出去的,那熱搜應該也是他買的,他買這個熱搜,對他有什麼好處?”
“對啊。”阮婷婷都顧不得跟喬淞的恩怨,跟著道,“現在大部分網友都在心疼甜甜,那人這樣做,不是在幫甜甜嗎?”
“幫?”編劇文老師冷笑一聲,“大部分網友站甜甜有什麼用,能給甜甜資源的是投資方和商家。哪個商家願意用這樣麻煩的藝人……甜甜,我不是說你麻煩,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文老師性子有點直,說出來才覺得不妥,桑洛洛衝他笑了笑,“就算我沒做錯什麼,但對方這麼囂張,就說明他們背後的勢力足夠強大。這就等於告訴彆人,我得罪了很厲害的人。不了解情況的資方和商家,自然望而卻步了,無論對錯,沒人願意惹麻煩。”
她這麼一解釋,本來還雲裡霧裡的人都明白過來。
阮婷婷氣得呼吸不暢,還強顏歡笑安慰她:“甜甜你彆怕,並不是所有資方都是瞎子。你想要什麼資源就說,我幫你。”
她還是天真,桑洛洛笑著摸摸她的頭:“好,謝謝阮可愛。”
有工作人員大聲道:“甜甜,我們都支持你。”
“對,不要怕。”
“我們都支持你!”
很多人都跟著附和。
桑洛洛站起來,朝他們鞠了一躬。
安靜了一會兒,莊淮說:“甜甜,你要不要回應一下?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