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琳回頭看了眼,表情瞬間變得一言難儘。
“剛剛好像起風了,呼呼吹的。我們快走吧,免得等下取軍訓服的地方人多了。”安琳假意收緊衣領,帶著夏意遷就往外麵殺去。
夏意遷眼中劃過一抹笑意,隻當身後的呼喚是風吹,抬手不留痕跡的護住在人群中東擠西撞的學姐。
她姿態閒散,步伐從容,可所經之處人群皆下意識的退散,給她們讓出一條小道。
好不容易突破重圍的秦煜修眼睜睜看著夏意遷越走越遠,心下突然生出了幾分慌亂。
不能放她離開。
秦煜修莫名就是有種預感,若是今天放夏意遷離開了,往後再想找她就難了。
“夏意遷!意遷!”
“妹妹!”
夏意遷停下了腳步。
“學姐。”她對著安琳輕笑了一下,眼尾彎起多情弧度。“我有些事要處理,請稍等下。”
安琳愣愣點頭。
然後她就看著一直態度溫和的女神突然冷了眸色,不含笑意的麵容如崖間霜雪所凝聚的剔透冰花,又如利刃揮舞時折射出的一抹寒光。
攝人心魄的絕對威儀。
夏意遷迎上追來的秦煜修。
秦煜修沒想到夏意遷會突然停下,猝不及防間差點撞到她的身上,但就算他迅速止住步伐,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有些太近了。
近到她轉身看來時,細軟的金發隨風而起,從他臉上一撫而過。
秦煜修瞳孔驟縮,但還不等他退步,夏意遷眸中的冰冷怒意讓他剛剛加速的心跳猛地墜了下去。
夏意遷的眼中是清晰可辨的厭煩,看他的目光如視糾纏不休的惱人蠅蟲。
“意遷。”秦煜修的神色複雜。
夏意遷微微蹙起眉,“誰允許你這樣叫我的?”
“我說過以後再見就當作是陌生人。意遷?妹妹?”她嗤笑了聲,輕抬下頜,脖頸拉伸出的線條柔韌。“你是和我什麼關係,配嗎?”
“嘶~”聽到這危險發言的人群皆倒吸一口冷氣,這大美人什麼來頭?
秦煜修是A大的風雲人物,不論是家世還是樣貌學識都是頂尖的存在,走到哪不是人人追捧。
而今被這位陌生的美人新生嫌棄至此。
他們竟然覺得有點爽?
如果是以前的秦意遷敢這樣和秦煜修說話,他一定二話不說翻臉走人。
但自從那天晚宴過後,秦煜修每晚都會在入眠後感到一股難耐的刺痛從耳後一直傳入腦中。
夏意遷對秦母的質問一遍遍出現在他的夢境中。
而這一次,站在她麵前麵對著她壓抑著悲戚與憤怒的雙眸的人,換成了他。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在夢裡如覆上了一層朦朧的薄霧,鴉羽般的眼睫像是掃在人心上,令人悸動不安。
在現實中夏意遷沒有哭,但在這個虛構的回憶中,那漂亮到虛幻的雙眸浸潤滿目淚光。
在他抬手想要觸碰時,潸然墜落。
讓秦煜修輾轉難眠,痛苦難安。
秦煜修每每驚醒時都會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悶痛,如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墜在心頭,壓迫的他呼吸都感到困難。
“夏意遷。”他俯首,聲音輕的近乎哀求。
夏意遷莫名的看秦煜修一眼,不懂這家夥發什麼神經。
難不成是她留在他身體裡的那一小道力量把人折磨瘋了,不應該呀,那最多會讓他每晚頭疼睡不好覺,一個月就消了。
秦煜修這麼脆弱的嗎?
但既然他先退了一步,夏意遷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
“你有什麼事嗎?”她斂下氣勢,眉眼懶散。
秦煜修抿了抿唇,掌心裡微微汗濕。“你最近住哪?生活上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那天她放下卡和鑰匙就離開了,等他和秦母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早已尋不到她的身影。
他們不知道夏意遷是如何在短短幾天內賺到這麼多錢的,她說是從正軌途徑取得的,但怎麼可能呢?
秦意遷有什麼能力他們如何不清楚,彆說是五百萬,在這麼幾天內她連五千都不一定賺得到。
她定然是用了什麼不正當手段,或許是高/利/貸,或許……
秦母不敢想,她怕了。
直到她的女兒徹底和她離心後,秦母才突然意識到,秦意遷才是唯一和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但是她明白的太遲了。
他們在夏意遷離開後甚至找不到她的去處,唯一的聯係,就是她會去A大上學。
這也是為什麼秦煜修願意接下迎新任務,並提議將經濟學院的迎新點設在外語學院旁邊的原因。
“這與你有關嗎?”夏意遷笑了,從沒有關心過原主的人,在她和他們徹底斷絕關係後突然冒出來做出一副關切的模樣。
他莫不是瘋了。
她的笑意不帶嘲諷,純粹是覺得秦煜修可笑。
秦煜修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舉動在夏意遷眼中看起來很反常,可,“媽媽很擔心你。”
夏意遷點頭,“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多謝邢女士關心嗎?”
秦煜修急忙解釋:“我們是真的擔心你。”
哦,擔心啊。
“擔心什麼,怕我死在外麵嗎?”
秦煜修詫異的睜大雙眼,心臟如被重錘狠狠一擊。
竟是抽搐似的痛。
“沒有!”
有沒有隨意,反正夏意遷表示並不想在非劇情期間見到他:“以後不論是秦家的喜事還是喪事都與我無關,我也不想知道。同樣的,我的一切也不會告訴你們。”
她揮揮手,如揮去不小心黏在衣袖上的塵埃。“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秦煜修,我很討厭你,現在也是如此。”
“如果真的覺得內疚的話,就少出現在我麵前。若是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叫錯稱呼。”她抬手,示意性的點了點耳後,“就不隻是疼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