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今日不是很平靜的心忽然就被攪得更亂了。她雖然驕縱,但對權利的**一向都不強烈。可她卻有一位獨斷專橫的母親。母親很疼她,巴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可母親有時候有些事做得也的確過分。謹兒都是皇帝了,不再是以前的無勢皇子,做事還步步相逼,難免會惹他厭煩不快的。她心知肚明這一切,可一位是至親的生母,一位是她後半生的依仗夫君,她被夾在中間實在左右為難。
可所有的為難在他這一句“阿姐想你得緊”了中,忽然找到了落腳點。她一直被掩藏著的委屈硬生生被逼了出來,眼淚順著臉頰往下不停流淌。
“阿姐,不要再憂慮。我都曉得的。”原謹抬起頭,冠冕上的珠玉垂旒還在亂晃,他抬手輕輕替她接住了眼角淚珠,放到了自己的唇邊,語氣溫軟堅定似曾經對她許諾過的那位少年郎,“我原謹,此生定然不會再讓你落第二次淚。”
阿嬌想哭,特彆想哭,可她不能哭,因為他讓她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還是位小姑娘的時候他曾許諾過的那一幕。那也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謹兒,你想要娶媳婦嗎?”
“想啊。可她們都不好。”
“阿嬌好嗎?”
“好啊,若是能夠得阿嬌做妻子,我就造一個金屋子給她住。”
“金屋藏嬌”她進宮後早已不奢望,可得到夫君一世的垂憐卻是她渴求的。
“謹兒~”她努力止住眼淚卻無語凝噎,趕來的長公主原嫖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皇帝欺負了她的女兒,當即麵色便有不虞。
“母親,你誤會了。”她想要解釋卻被原嫖給忽視了。
“皇上,您未免也太無情了些,竟然當麵給皇後難堪,把我這位姑母置於何處,又把最疼愛阿嬌的你的祖母置於何處?”她一通問責下來讓阿嬌後怕地看向了原謹。原謹眼皮都沒翻一下,直接承認道:“姑母說得是。以前是謹兒做得不好。以後會加倍彌補阿嬌的。”
他其實心知肚明姑母生氣是因為他未在朝堂上給她丈夫的子侄臉麵。匈奴近年來不停侵擾邊境,邊境百姓生活苦厄,而朝堂上的大部分官員雖在文治上有所建樹,可對沙場作戰卻沒什麼心得方法。他真正的大將,現在還在平陽公主府內喂馬呢。
原嫖好奇打量了幾眼皇帝,往日的時候,她這般說話他雖不多言,可眼底極力壓製的怒氣她卻是看得分明的,可此刻的他眼中不僅沒有薄怒反而一派澄明,倒顯得她這位長輩小題大做了。難道是他的段位變高了?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原謹本就沒想為難她,自然順著梯子給她遞板凳,走了過去輕輕扶住了她,溫聲道:“姑母今日進宮定然也乏了,不如與我和阿嬌一同回長樂宮,陪母後和祖母用膳說說話?”
原嫖低垂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子,心裡是無比的熨帖,往日的時候,這個小崽子麵上雖然對她恭敬,實際上尊稱卻從沒落下過,今日這聲“寡人”倒是沒聽到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