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也跟著你們去。”一直被忽略的當事人劉雁,往前追趕上了魏深等人。
魏深像是才注意到她一般,低頭看她,反問道,“你確定你要去?”
身邊這些平民百姓或許不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可她進宮受封那日他也是在的,所以一眼便認出了她。正是因為知曉她的身份,所以他才對她視而不見,想著隻要處理了原謹這紈絝即可,免得損了她的名聲。
“我跟你們去。”劉雁很堅定。
她剛才看得清楚,突然發狂的男人是聞了紈絝子袖中滾路出來的瓷瓶才發作起來的。一個紈絝子,為何會隨身攜帶這般的藥物。再者,她的麵容已經被這麼多的百姓看到,相信不出半日,她名節受損一事便會傳播到整個長安城,屆時仍然免不了一死。可人活著得活得明白,她劉雁倒是要看看這紈絝到底是真紈絝,還是被人陷害至此。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便跟上。”魏深也不攔她。能在王家那樣的地界兒為丈夫守節至如今,足以看出是她是心性堅定之人。她正好也是當事人,到時候也好作證明。
原尚書剛下朝便聽到了原謹被京畿衛統領魏深當街帶走一事,仰天大罵“忤逆子”,然後暈倒了過去。報信的原夫人趕忙拖著暈死的尚書大人上了馬車,給帶回了原尚書府診治,看得同僚唏噓。
魏深當夜進了宮向皇帝稟報白天之事,說出了事情的幾點怪異之處,可皇帝全程隻顧著畫畫,完全不上心的樣子。
魏深轉身欲走,卻被年輕帝王叫住,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來。魏深推拒,卻被帝王攬腰抱在懷中深深一吻,魏深努力想要掙脫,因此踹倒了書桌,帝王畫好的佳作也被灑了的墨跡給沾濕了去。
“聖上,請自重。”魏深抬手擦乾淨了唇上的濕意,眼中帶了驚怒。
年輕帝王無所謂地擺擺手,“下去吧。”
魏深拱身而退,年輕帝王迎身往他走去,任由衣袍上沾著的墨跡在青石磚上拖下長長的痕跡。
這天底下守規矩的人實在太多了。因此,他倒是喜歡這世上多一點不循規守矩的人。
第二日,天光熹微,原尚書便進了宮請罪,帝王避而不見。
下朝以後,原尚書老淚縱橫地跪到了大殿,請求帝王下令處斬了不肖子以平民怨。
進宮請求帝王為自家孫媳婦做主的王老太君聞聲連連拭淚,不時痛罵原家及原家紈絝幾句,那言語那神色竟是要生吞活剝了原謹那紈絝子一般。
劉太傅冷眼旁觀這一切,原本想為女兒討回公道的心也哀戚起來。
他也是做父親的,雖然會痛恨不爭氣的兒女,但為兒女的那顆心卻是真的。原尚書就隻有先夫人留下來的這麼一根獨苗,要真的處死了原謹,那麼原尚書這條命也跟著去了。
王老太君新婚三年剛有身孕夫君便逝世,她一人撐起了整個王家,拉拔大了孩子,引得天下人稱讚。然而王家像是被詛咒了一般,她的兒子剛生下兒子沒多久便也去世,她和她的兒媳婦合力拉扯大了孫子。她這孫子芝蘭玉樹,品行高潔,堪稱人中龍鳳,主動上門求娶自家女兒,他這做父親的雖然擔憂,但焉有不心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