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殿。
“不主動;不索取男人的心;不讓自己受委屈。”韋茗兒望著躬身站在自己麵前的太監冷笑,“原公公沒有當過男人,是怎麼知道這些真理的。”
她現在無比懷疑原謹就是續命來到她身邊的。
雖然差得有些遠,可不得不說她的直覺也算是準的了。
原謹以不變應萬變道,“奴才生下來就是用男人的思維考慮事情的,自然明白男人心思。”
“你竟然學會了這般敷衍本宮的話。”韋茗兒重重拍向圓桌,麵色狠毒道,“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我就讓你的相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娘娘現在已經是後宮的贏家了,何苦要趕儘殺絕呢。”原謹低笑出聲,“奴才的真實身份真的有這麼重要麼。娘娘要的是儘忠的奴才,我已經是了。”
“你彆以為你的動作能瞞過我。”韋茗兒氣消了許多,用腳勾起了他的下巴,讓他與自己對視,“原謹,你知道我這麼多的事情,你說,要是你變節了,我會是什麼下場呢。”
“樂榕是無辜的,娘娘隻要放過她,隨便怎麼處置奴才都行。”原謹就這麼溫溫和和地與她對視著。他希望她多少能顧及一下以往的主仆情分。
“你此刻自身都難保,還想著保她人。”韋茗兒像是聽笑話一般樂了起來,那纖長的護甲從雲鬢上輕輕劃過,扯落了一隻珠花。
原謹屈膝前行把珠花撿起,雙手恭敬呈上,“娘娘隻想當皇後,奴才隻想保樂榕。我們並不衝突。”
“可是你隻是一個奴才。”韋茗兒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惡狠狠道,“原謹,你彆忘記了自己身份。我是你的主子,隨時都能要了你的性命。”
原謹臉頰被護甲劃出一道血痕,鮮血一顆一顆墜落在地上,“娘娘想要怎麼處置奴才都可以,隻求娘娘放樂榕出宮。”
“一個小宮女而已,比你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倒是讓本宮開始好奇你們倆的故事了。”韋茗兒心中不忿。他一直都教她不要動真心,可他卻把自己的真心用在了一個普通小宮女身上。
“娘娘既然好奇,那奴才就講一講。”原謹手掌落地,揩去了礙眼的血跡。
“奴才是因為逃難進宮的。奴才原本有個美滿家庭,十六歲時,家鄉一場百年難遇的大旱發生。奴才與家人為了活命,隻得逃亡他鄉。哪成想,還未走到半程,家人皆病死路途之中。”他訴說這些陳年舊事的口吻平淡,韋茗兒卻聽出了他竭力“平淡”背後隱藏的辛酸。
“為了活下來,奴才選擇了進宮當太監。”原謹無奈一笑,“太監也不是好當的,淨身這一關不少人都活不下來。奴才當年也差點沒了命。是路過的她給奴才送了一隻橘子,救下了奴才這條賤命。”
韋茗兒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嘴上不屑道,“一隻橘子而已,何苦你費這麼多心。”
“於他人來說,這隻橘子並沒有什麼意義。可於奴才來說,這隻橘子象征著生機與希望。”他頓了一下,“奴才的家鄉就盛產橘子。奴才當時告訴自己,為了家人,也得活下去。於是,就這麼撐了下來。小宮女也就這麼被奴才放在了心上。”
韋茗兒想起手中掌握的證據,他的的確確對小宮女樂榕的關注很高。這樣子看來,是沒有撒謊。她抬手撫了撫額上的花鈿,“你先關禁閉吧。本宮再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