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謹進了宮,一直等在向陽殿,直到日頭西沉,官家身邊伺候的小太監才過來告訴他官家身體忽然不適,讓他回去。
官家大過天,原謹自然不能與任何人抱怨,甚至連一絲不滿也不能流露,心事重重地回了駙馬府,準備回自己院子找秦香蓮母子三人說道說道,卻被公主身邊的小桃給請了過去共進晚膳。
公主顯然對今晚的晚膳是很重視的,因此特意換了一身水煙裙。
她身段本就窈窕,膚色更是白如油脂,霧色朦朧的水煙裙罩在她身上,襯得她如仙女下凡一般聖潔而高貴。
見著原謹進屋,她瞥了小桃一眼,小桃識趣退下了。
原謹自我感覺秦香蓮這事兒不能再拖了,不然又要恢複老結局,因此眼睛都沒往桌上的食物望一眼,直接提了“秦香蓮”的名字。
“秦香蓮?本宮倒是不認識。”她說話時候,手指緊緊攥著玉著,力道大得快要把它給弄折。
原謹留心了她的動作,緩緩跪了下來,聲音哀沉,“公主,原謹知道自己死不足惜,可秦香蓮母子三人是無辜的。您若是要怪罪,便怪罪原謹一人。”
“原謹?你可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她重重把玉著往桌上一甩,桌上擺滿的美味佳肴被她推倒在地,跌落地磚摔得粉碎。
“正是因為原謹知曉自己身份,才不願繼續欺騙公主。秦香蓮是小人在老家的原配妻子,她帶來的那雙兒女也是小人的親生兒女。”被湯水濺了滿身的原謹,一反常態地挺直了脊背。
他已經很對不起秦香蓮母子三人了,若是再不維護他們,他真的就不是人了。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與他們母子三人一起了?你知不知道,背叛本公主的人,都死得很慘。”她踩著滿地的狼藉來到了他的身側,尖利的指甲抬起了他的下巴,直直按進了他的肉裡去。
鮮血滴在黑色地磚,異常醒目,原謹卻像是個木頭人一般,情緒淡淡,“若有來生,原謹再報答公主吧。此生,原謹隻願公主能放過秦香蓮母子三人,讓她們安全回到老家。”
事已至此,他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了。
“若是我不願呢?”公主忽然收起了剛才的癲狂模樣,溫柔俯下身子替他擦拭下巴上的血跡,嗓音如黃鸝鳥兒一般動聽,“原謹,你彆想離開我。”
“公主……”原謹終於正眼望她,卻見到她眼底瘋狂湧動著惡毒。
他有些不明白,她對自己的執念為何如此之深呢?
若是尋常人,知曉自己夫君隱瞞了原配妻子與兒女的事兒,怕是要殺死他的心都有了。
包拯這處,從展昭那兒知曉了所有與原世美有關的事情,氣得當即就要派人把原世美這個駙馬給抓回來上狗頭鍘。
這世間男子大多薄幸,可罕見有人能過分到殺妻殺子,這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啊。
他寫好了證詞,在書房坐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微亮便直接進了宮去找官家。
官家還不知曉駙馬所犯之事,加上官家寵愛公主,定然對駙馬也愛屋及烏,包拯在上呈證詞前,特意化名給官家講了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