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另娶,你們所有人都不要再記起我。我隻有一個請求,把我的骨灰埋在齊蘭院的梨花樹下。夫君誇過那株梨花,說盛開的時候,最是絢爛不過了。他每次駐足梨花樹下,便當是我在凝視他了。我便滿足了。”
哎呀呀,她到底是老了。
兒女情長的,讓她眼圈都忍不住紅了。
原謹幾乎是氣都不帶喘的趕到了崔府。
崔府門上掛著的牌匾都不知被誰給取了下來,踩得七零八碎。
他讓手下親衛逐個屋子巡查,定不放過任何一位可疑人員。
而他,隻身去了齊蘭院。
他曾經最愛的便是齊蘭院中的梨花,她定然是牢牢記得的。
說不定啊,她還把那株梨花樹都給保護起來了。
他眼中閃過快活的光彩,呼吸卻還是那樣的沉。
在他的腳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的屍體,看得出來,這裡是經過了一場苦戰的。
我的妻子啊,若是你還活著,後麵的所有事情我都依著你了。
你讓我往西,我就決不往東。
你讓我往北,我就決不往南。
我啊,決不惹你不快,我啊,一輩子都要寵著你。
忽然,庭院傳來一陣忙亂腳步聲,而後低沉的咳嗽聲響起,穿著皇家禁衛軍衣服的瘦弱小卒闖入了他的視線。
跟過來的親衛拉弓欲一箭穿心小卒,他心神欲碎,竟然生生折斷了羽箭。
“不要啊……”王潤琦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所見的場麵瞬間就鮮活起來了,他拔腿往她走去,而後把她重重擁入了懷中。
他身上的鎧甲,撞得她的眉眼生疼,她卻一言未發,隻是甜甜地笑著。
梨花紛紛擾擾落下,墜在兩人肩頭,似雪降臨。
梨花的香氣從鼻尖侵入兩人心臟,原謹胸口一慟,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親衛們隻見著流血都不流淚的將軍,埋頭在一女子肩頭,嗚嗚大哭,比任何時候都要委屈。
恍然才記起小將軍的年齡,才不到十八啊。
王潤琦也哭了。
她開始並沒有哭的。
可誰讓她的心上人哭了呢。
她的傷心和著眼淚不間斷從臉頰淌下,砸在心上人的鎧甲上,砸在沾滿梨花花瓣的泥土上,也砸在了心上人的心尖上。
她的夫君,她最信任的人,真的來找她了。
她等來了。
她,搏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