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自己這位大舅哥,未來他一定會掙到錢,讓他的愛人過上幸福的生活。
原謹很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為自己當初所做的事情欣慰。
當年,確認妹妹支教地點以後,他立刻聯係了當地公益機構,捐了一大筆支持資金,讓他們一定要仔細又慎重地挑選明年來山村支教的新人。同時,為了吸引更多來山村支教的優秀人才,他自掏腰包給願意來山村支教的老師每月增加五百生活補助。
新年,在灶台邊燒火的原謹,順口提起了妹妹結婚的事情。
知道這事兒的原母,像是渾不在意一般,繼續與他說著村裡的新聞。
隻是當晚悶的南瓜飯糊了許多。
原謹默默吃完了所有的糊飯,這才緩慢開口,“媽,要不我陪你去看看他們?”
“不去。”原母的態度也很堅決。
“媽……”原謹還想說點什麼,原母直接收了碗筷,不再與他言語。
原謹最後還是沒有待在城裡。
知道妹妹結婚消息後,母親的精神狀況就有些不好了。好幾次把肥料當成大米放進鍋裡煮,都是二大娘過來看她,才製止她的。
他為了方便照顧母親,回了家鄉,卻也沒閒著,找到村委會,讓他們發動村民一起種刺梨致富。
他提供資金與技術支持,村民們隻要在自家地裡種上刺梨秧苗,跟著他請來的技術指導打理,等結果的時候采摘賣給他就行。
頭一年便掙了錢,第二年,村裡不少外出打工的小年輕就回來了。
原來凋敝、破敗、沒什麼年輕人的村子,漸漸多了生機。
原母這天頭痛,原謹又早早被村裡人喊了出去,她隻好自己去找頭痛粉吃。
以往她頭痛,原謹都不允許她吃頭痛粉的。因為這種藥物裡麵含有一定的“咖啡因”,會讓人藥物成癮。為此,他專門準備了好幾種專治頭痛的藥放在她床頭最顯眼的位置。
而自從兒子三令五申不讓她吃頭痛粉以後,她也不想因為這事兒與兒子鬨矛盾,所以很機智地把頭痛粉藏在了老頭的遺物裡。
她知道兒子現在厲害了,村裡誰見著都要喊上一聲“原老板”,但他是她生出來的,她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他來指揮。她今天就是想吃頭痛粉。
隻是,她有一段時間沒頭痛了,也不知道把頭痛粉塞在了箱子的什麼位置。
兒子不在家,她索性把老頭的遺物箱子倒扣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找。
泛著黃、卷著邊的照片,就這樣闖入了她的視線裡。
她皴裂的雙手捏起照片一角,照片上的女孩兒紮著羊角辮,眼睛的位置已經汙損,一大顆眼淚砸到相片上,她趕忙伸手去擦。
越擦照片越臟。
“怎麼辦呢,隻有這一張照片了,怎麼辦呢?”
見著照片上小女孩的臉都被擦沒了,她趕忙停手把照片抱在了懷裡。
老頭病得很嚴重的那天晚上,她悄悄給女兒打過電話,可是電話已經停機。
後來,她再也沒聯係過女兒,也再沒問過女兒的事。
或許,那個夏天,在那個醫院,女兒紅著眼睛控訴他們的那一次。在女兒心中,父母就已經不在了。
“我不是合格的母親。”她把女兒的照片貼在心口位置,終於哭著承認了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