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記錯的話,那個護腕上繡得是Seaton,是沈嘉言的英文名。”桑白話一落,沈嘉言臉色徹底變了,他那個護腕是十七歲生日時家人送他的禮物,在高三的某一天突然弄丟了,他還找了很久最後無果,失落了好長一段時間。
他難以置信盯著洛霏,瞳孔裡的震驚,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洛霏麵色慘白,緊抿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死寂中,是沈嘉言驟的出聲打破沉默,他眉頭緊擰不可思議發問:“你是變態嗎?”
男生真情實感,瞳孔裡裝著的都是荒唐和無法理喻,這樣的注視徹底刺痛到她。洛霏身子搖搖欲墜,她動動唇,眼中泫然欲泣。
“那是我在球場撿到的,況且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你的!後來過得太久,我早就不記得了。”
她臨場應變的能力堪稱一絕,桑白在心裡都忍不住為她鼓起了掌,麵對著楚楚可憐紅著眼眶安靜落淚的洛霏,咄咄逼人的桑白此刻像極了偶像劇裡的惡毒女配。
點到即止,反正她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桑白聳聳肩,迎著兩人的目光。
“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吧。”她語氣平常得幾乎沒有任何波瀾起伏,“那我就當你參加自己最不喜歡的舞蹈啦啦隊、組織吃力不討好的話劇表演、還有從前極力慫恿我追求沈嘉言...這些,都是一個巧合好了。”
輕飄飄的話語在空氣中重重墜下,沈嘉言整個人複雜萬分,即便他算是半個直男,桑白講了這麼多,後知後覺他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本因為這段時間相處而對洛霏產生的少許欣賞也隨之煙消雲散,他隻剩後怕,果然女人這種生物不能用正常思維去衡量。
看著沈嘉言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訝到懷疑再到現在的警惕戒備,洛霏苦澀不已,用儘心思拚儘全力小心翼翼籌備了這麼久,一朝努力全部白費。
前幾天的欣喜滿足像是一個笑話。
她嘴角勾起往日慣有的弧度,同桑白對視,“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舒顏,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有誤會...”
“你不要用你以為的標準來判斷我。”桑白打斷她,“既然你說你不喜歡沈嘉言,那我希望你記住自己今天說的話,千萬不要哪天又衝到他麵前哭著表露真情,不然――”
她頓了下,才意有所指道:“像你這種能麵不改色撒謊無時無刻隱藏著自己真麵目的人,也挺可怕的,對吧?”
既然你要不喜歡,那這輩子都彆喜歡了。
桑白目光是從洛霏臉上接著轉向沈嘉言的,最後那句話其實是看著他問的,洛霏對上沈嘉言的眼睛,腦中設想的之後種種解釋都在此刻作廢。
桑白徹底斬斷了她的退路,這次,洛霏是真正的感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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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走後,桑白告彆了沈嘉言,男生還是複雜萬分的,欲言又止:“舒顏...”
“抱歉。”桑白沒有辦法做到像洛霏那樣,完全無視一個人的情感,她露出歉意,簡潔扼要的和他說了整件事情。
“...就是這樣,但我現在沒有證據,所以今天才會用這種方式揭露她的真麵目。”
沈嘉言沉默地消化了許久,才開口:“有需要我幫忙的嗎?我們家...”
“不用了。”桑白笑著拒絕,衝他致謝,“心領了。”
她走出好遠,沈嘉言還站在原地凝視著她的背影,眼神癡癡,宛如一座望夫石,滿臉掩蓋不住的被情所傷。
當然桑白看不到,這些都是係統告訴她的。
“...你就打算這樣放過了洛霏了嗎?”它比她還要憤然,這次讓小反派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幸好沒留下什麼太大心理陰影,不然它一定要去和那個女人拚命!
“當然不是。”桑白麵容冷靜。
“像洛霏這樣的人,肯定不止這一個把柄,我不信她能都處理得毫無痕跡。”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反正有的是時間和她耗。”
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桑白並不想在上麵浪費太多心神。
她這幾天發現趙紀寧雖然能說話,但是發音卻很不連貫,好像在此之前沒有人正規地教過他,隻是在牙牙學語的階段學會了一些簡單詞語。
桑白找了位家庭老師,今天過來,下午是他們的第一次上課。
這次的老師是桑白親自麵試選定的,一位幼教經驗豐富的女老師,年紀不大,大學剛畢業兩年,青春活潑,很會和小孩子相處,就在短暫的麵試交談間,桑白都不由對她產生好感。
她下課回家時,管家從客廳走出來,對桑白無聲示意。整個彆墅靜悄悄的,隻能聽到女老師溫柔的發音,桑白在玄關處換好鞋子悄悄走進去,剛好瞧見眼前的一幕。
傍晚陽光充沛,一覽無餘的從落地玻璃灑進來,一大一小盤腿坐在桌前,趙紀寧拿著筆正在認真寫什麼,旁邊女老師低頭溫聲指點,兩人腦袋湊在一起,奇異的有種溫馨美好感。
桑白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姨母笑,心頭欣慰,是自家兒子終於長大了的滿足慰藉,她正想走過去,前方原本低頭寫東西的趙紀寧突然直起身,一把扔掉了手裡的筆,他瞪著那個女老師,凶巴巴的。
“你離我遠一點。”小孩說話還不太通順,隻能發出幾個簡短句子,卻很洪亮有力,氣勢洶洶。
“不要你!”
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