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找到我的?”趙紀寧再度問, 桑白不假思索,隨口搪塞,“山人自有妙計。”
“......”
“你在我身上裝了定位器嗎?”
“?”桑白無語。
“沒有吧。”
“我隻是去問了那個工地的負責人而已。”
趙紀寧在前麵跑得沒影, 桑白沒有徒勞地掙紮試圖追上他, 隻是背著書包慢吞吞走到他常去的兩個地方,挨個問了遍。
然後, 在係統這個外掛的幫助下,成功找到他位置。
並且準備了武器。
雖然有點勝之不武...
不過,桑白往後微不可察看了眼, 她完成了一個關鍵劇情, 成功阻止趙紀寧和女主角的第一次見麵。
這樣的話,第一次高光印象應該就沒了吧。
桑白看看身旁攙扶著的趙紀寧,心想。
......
臨南路。
這片是知名的拆遷區,已經被劃入明年市政規劃,隨處可以舊牆上被畫上的大大“拆”字, 大多數有能力的住民都搬了出去,留下的隻有些散租戶和窮得叮當響的人。
趙紀寧住得地方在一排居民房裡,頭頂交錯的電線擋住大半陽光,牆壁漆黑,地上散落著磚瓦碎片。
即便是白天, 周圍依舊靜得沒有人聲。
桑白從趙紀寧衣服口袋拿出鑰匙,費力擰開麵前這扇掉光了漆的防盜門,拖著他進去。
“為什麼不去醫院?你真的不會有事嗎?”
“你不咒我就沒事。”趙紀寧沒好氣, 桑白翻了個白眼, 把他送到牆邊的那張床上。
這是整個房間裡看起來最像樣的一件家具。
他一躺上去, 人就閉上了眼睛,眉頭緊皺著, 仿佛痛苦忍耐到了極致。
“那邊櫃子裡有醫藥箱,麻煩幫我拿一下。”
桑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矮櫃最底下靠牆的那個抽屜,用來放醫藥箱,是她從來的習慣。
她拿過打開,裡頭一排整整齊齊跌打損傷內外藥,像是應對過無數次今天這樣的場麵。
桑白蹲在床邊,手中拿著紗布和藥粉,低頭給他處理傷口。
女孩的動作是和外表全然不符的穩重。
她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格外成熟,手上動作不慌不忙,並且有一絲駕輕就熟,仿佛處理過無數遍,絲毫沒有這個年紀的女孩看到鮮血和傷口的害怕。
趙紀寧低眸盯著她,眼神有點奇異。
樂白是一個外形心智都比實際年齡都小很多的人,彆說是此刻在這給他上藥,平時就算在學校看到他都會遠遠避開,低垂著腦袋,頭都不敢抬。
她給他的感覺,更像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早就應該消失不見的人。
誰也沒有開口講話。
房間安靜得透出了奇怪的溫馨平和,桑白把他傷口都上藥包紮好,抬眼看向麵前嘴唇蒼白的趙紀寧。
“你今天晚上可能會發燒。”
“嗯。”他平靜點頭,對這一係列流程早已熟悉。
桑白欲言又止,看著他習慣性的滿身傷痕,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年紀還小,現在正是長身體發育的時候,經常受傷以後會留下後遺症的。”
她頓了頓,“你很缺錢嗎?”
“如果我說是呢?”趙紀寧歪歪頭,漆黑的眸子打量她。
桑白露出沉思,須臾,在趙紀寧期待的目光下,仿佛下定決心,咬咬牙,“那我可以把我的壓歲錢都給你!”
“.........”
“不必了。”他麵無表情,下了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
“...這不太好吧。”桑白狀似猶豫了下,望了望他,一臉單純的真誠,“真的不需要嗎?我壓歲錢挺多的,反正放在那我也用不著...今早出門時媽媽還給我了五十塊呢。”
“.........”
“謝謝你。”趙紀寧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