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此類的事情發生了好幾次,終於在一次兩人剛巧碰上回家的同一條路時,桑白忍不住對前麵那人發出抗議。
“趙紀寧,你可不可以正常一點。”
他沒理她,自顧自走路,十幾歲少年的肩背清瘦筆挺,隱約有了男生的樣子。
“喂。”桑白去拉他校服衣袖,被趙紀寧一把甩開了,他側頭輕輕瞥她一眼,聲線冷而淡。
“樂白,你才應該把你腦子裡不正常的東西收起來。”
“...我哪不正常了。”桑白強撐著嘴硬辯解。
他又輕飄飄瞥她一眼,“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我和她們不一樣。”桑白扯著書包帶,今天頭上的元氣少女發卡換成了沉迷學習。早上出門前,樂母都在擔心看著她,欲言又止的,像是生怕她學習過度傷害了身體。
“我可是內心純潔沒有任何雜念的,再說,菲菲她們也隻是追個星,不過特彆了點變成了媽媽粉,怎麼!你不懂飯圈文化就不要亂說!”
“那你呢?”他突然問,桑白一愣,“什麼?”
“你總是在我麵前...”他眉頭微皺,頓了下,才緩聲道:“百般示好...以長輩自居。”
“又是因為哪種意圖?”趙紀寧眸光輕輕一動,“媽媽粉?”
聲音是平靜尋常的聲音,但那道目光壓迫硬生生逼得桑白咽下了嘴裡原本想說的話,她怕一個不慎,趙紀寧就會在這僻靜無人的地方宰了自己。
她絞儘腦汁,終於在他耐心喪失前,想出了一個完美答案。
她衝他燦然一笑,人畜無害,“當然不是啦。”
“趙紀寧同學,你長得這麼帥,當然是因為喜歡你才會對你好啦!”
......
空曠的巷道中,隻剩下孤零零的電線杆立在那。
少年黑著臉轉身的那一畫麵曆曆在目。
桑白在原地鼓了鼓腮幫子,滿臉無辜。
占他便宜不高興,誇他還不高興。
男人真難伺候,十幾歲的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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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節數學課結束,教室頓時響起一片被解放的歎聲,舒菲菲剛揉了揉肚子,身後常玩的兩個女生走過來拍她肩膀。
“去超市買零食嗎?我餓了。”
“好啊,剛好我也餓了。”
幾人看向桑白,自然無比邀請,“白白一起去嗎?”
桑白點點頭,合起書。她不太餓,可是趙紀寧似乎沒有吃早餐,上課時看到他捂了下胃,見他這樣,桑白就知道他肯定是又沒吃早餐了。
她們到小超市,正值大課間,過來買東西補充能量的人不少,貨架狹窄的過道站著好幾個學生,桑白正走進來挑選著牛奶,就聽到不遠處舒菲菲揚聲叫她。
“白白,你最喜歡的夾心巧克力到貨了,我幫你拿了一盒喲。”
“好,謝謝你哦。”桑白剛道完謝,抬頭看到了前方一個熟悉的人,紀小鈴神情複雜,見到她看過來,勉強揚起唇笑了笑。
“白、白白,你現在和舒菲菲她們玩得還不錯是不是...”
“嗯?”桑白隨意發問,“怎麼了?”
“沒事...就問問。”她目光躲閃著回,沒了下文的樣子。桑白點了點頭,沒再和她說什麼,準備離開。
“白白!”身後的人又突然叫住她,桑白頓住腳步,疑惑回頭。
紀小鈴咽咽口水,似乎鼓足勇氣。
“陶安她最近好像回來上學了,你自己要注意小心。”
陶安。
這個名字桑白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了。
上次的事情過去多久?一個月?兩三周?
生活裡太長時間沒有出現過她們的身影,桑白都快把她拋諸腦後了。
看來,她是頭發長出來了?
桑白思忖著,朝她頷首道謝,“我知道了,謝謝你,小鈴。”
今天放學依舊是走那條熟悉無比的道路。樂白家離學校不遠,步行十幾分鐘就可以到達,中間唯一需要經過的僻靜地方就是小區前那條巷道,兩旁種著仙人掌,偶爾有野貓從牆頭穿梭而過。
每次走到這裡,桑白腦中就會浮現起趙紀寧背她的畫麵,然後嘴角止不住上揚。
她雙手扯著書包帶,微低著頭盯著腳下,臉上笑容剛剛浮起,正前方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冷意森然。
“樂白,我總算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