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咱們爹不疼娘不愛的,”何桂花抹淚道:“如今那霜兒也是個會作妖的,那招弟向來強梁,不定在外麵生出什麼事來連累咱們。可是連說也是不能說的,沒瞧見公爹疼著她們兩個嗎?!芳兒比招弟哪裡差了?招弟那性子,我看是個反骨頭,打都打不服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投生來的種,自來家裡就沒出生這樣的人……”
淩春根道:“爹都說了,本錢是他出的,這個事就隻能是這樣……”
“不這樣還能咋樣?!”何桂花聲音更低了。
芳兒小心翼翼的看著爹,又看看娘,沉默著。
第二天一早,何柱子與馬家告了假,便背著籮筐跟著招弟到縣城去了,去之前淩霜拉住她對她悄悄的道:“多看點眼色,縣城說大也不大,若是有哪家辦喜事,白事的,你留意一二,記在心裡,打聽打聽也是好的……”
“乾嘛?!”招弟來了興致。
“若遇紅事,賣紅蠟燭,白事就賣白蠟燭,”淩霜道:“這蠟燭尋常時候,就算是城裡人也舍不得天天點,都點燈油呢,也就隻有這兩種時候能賣點子錢……”
招弟眼睛滴溜溜的轉,道:“成,我多留意留意……”
“要特彆注意那戶人家主事的人是誰,若是遇著不管事的,你也賣不出去,白搭,”淩霜道:“在城裡不要與人起衝突,哪怕卑微一點,做生意最忌諱強梁,明白嗎?!穿街走巷不容易,以後時日長了,看多了人,也就學會了眉高眼低,財源也就來了……”
這事招弟自然深深的記在心裡了,樂滋滋的走的。
淩柱子看招弟走這麼長的路,一聲不吭的,也不叫苦,又見她衣衫短薄,瘦小可憐,便忍不住心酸,道:“早幾年,你大姑的銀兩還值錢的時候,咱們家還是過過幾年好日子的,如今卻……虧著你了,你可怨爹?!”
“不怨爹,”招弟道。
“怨你娘?!”淩柱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