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萬裡心裡氣炸了,然而,麵上卻是盯著招弟,知道她隻提米大人,卻絕口不提淩霜。
他到底是老謀深算,知道說不出口的,才是招弟真正擔心的。
他氣笑了,道:“你們也是有趣。既是知道有些不妥,不光不阻止,還要攔我下來,不想著怎麼彙報朝廷,隻想著解決我這個看到問題的人。我看你們心中眼中早沒有朝廷了吧?!”
“瞧你說的。”招弟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道:“彭先生雖是仁義之輩,卻一直弄錯了一個道理,連我都懂的,先生卻不懂……”
“你說。”彭先生道:“看你能狡辯什麼?”
“我是市井之流,入不得眼,”招弟笑了笑,道:“不過外麵這些人,都是鬥升小民,你問問他們,在餓的不行,要死要活,要賣兒賣女的時候,心中可知朝廷?!先生沒問過吧?或者在先生眼中,他們不算人?”
“想要馬兒跑,也得給馬兒吃草,這是最淺顯的道理,就因為先生高高在上,所以就覺得吃草都沒有必要了?”招弟道:“若說詩書,我也與你說詩書,脫離了仁,隻講忠,脫離了慈,隻講孝,才是大不道!有違天道!”
“你!你強辭奪理!”彭萬裡大怒道。
“反正挨餓的不是先生,先生義正嚴辭,大義凜然,倒是顯得多麼高潔一般,其實,與那惡人,也隻是包裹的皮不同罷了。”招弟冷笑道:“我可不管什麼謀反不謀反的,百姓也不管,流民更不管,誰讓他們吃飯,誰就是天,誰讓他們挨餓,哪怕是老天爺,也得捅破了去!彭先生,你既得知了青陽郡的一切狀況,便不能走了,想都彆想!”
彭萬裡氣的臉色青白交加,起伏著胸口,憤怒的盯著招弟。
羅縣令眯著眼睛,微微笑著,一副老神神在在的樣子,其實一個字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