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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京都客棧。
人滿為患,聲談嘈雜。幾個穿著常服的城門侍衛,頭上編著黑辮子,持刀放在一邊,聚在一塊兒聊前幾日女皇駕崩,大皇女和六皇女的儲位之爭一事。喝酒劃拳,好不快活。
“如今皇位是定下來了,就不知那六皇女,流落在何處?”
“難說,登基大典還沒進行,一切都不好說...”
“不是說六皇女已經被處死了...”
“你傻,那是大皇女為穩定民心,隨便弄來的屍體。”
“…………”
其中一人回頭看了眼,環顧四周,又鬼鬼祟祟地將目光收了回來:“或許,如今是該趁早了解此事,避免君國內鬥。據說,最近幾天君國內亂,來了許多外邦人。”
正說著,外頭來了兩人,身邊侍衛隨從數十名,皆衣裝華麗、氣度不凡。
最中間那兩人,其中一個麵相長得極好,氣質較為沉穩。身形修挺、劍眉星目,然而麵部輪廓顯出陰柔。
另一個對比看來性情好動,眉宇間神采恣意,膚白唇紅。那雙狐狸眼極為輕佻,透著一股邪肆。
兩人在間隔一桌的位置上坐下,吩咐小二上酒。
幾個女侍衛眼睛像釘在那兩人臉上動彈不得:“這怎麼,跟臉上長了花兒一樣好看呢...這就是你說的那幾個外邦人?”
她胳膊肘懟了懟旁邊的人。
“這要是能娶回家...”
“彆想了彆想了!”另一名侍衛沒好氣地懟了她好幾下,“這是哈齊國的兩位皇子殿下,血統尊貴,又以男子為尊,據說還可一夫多妻,能看上你?還娶?做白日夢呢,娶毛娶!”
“我這不隨便說說...”
她氣得想持刀揍人。
還有什麼一夫多妻,想想就荒唐可怕。幸好她生在君國,堂堂七尺女兒,哪有放下顏麵,與其餘女子共侍一夫的道理?
另一桌上,何德安百無聊賴地為自己倒上一杯酒,紫袍曳地,狐狸眼像撲閃翅膀的蝴蝶那樣眨了眨。
周圍這些女人,目光個個豪放又如狼似虎,絲毫不存在女兒家的矜持作態。他都不知該不該與她們稱兄道弟,畢竟看起來都與他們哈齊的男兒作風無半絲區彆。
反倒是剛才街上見到一個男人,他一時激動想要過去問路,結果人家見了他,還紅著臉還扭捏著幾步跑遠了。
嚇得他當場就想遁地而走。
不愧是外界被傳得快要妖魔化的君國。就沒一個正常人,偏偏在這群不正常的人堆裡相處久了,何德安差點就要懷疑自己才是那個不正常的。
一想起來今日早上被一個男人拋媚眼的場景,何德安差點又被驚出一身雞皮疙瘩。
“喝酒喝酒喝酒...”
他又為自己倒了一杯,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何潛就看著他喝下一杯又一杯,手放在膝上,沉不吭聲。
“早知道這君國那麼無聊,我當初就不該硬要跟過來。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被你騙來的。”
何德安正說著,目光所及之處,客棧門口走進來一名蒙著白色麵紗的女子,衣著華麗,四周跟著三四名侍衛在明處。
他低下頭去喝酒,沒怎麼看仔細,隻見其中一名去和掌櫃說了些什麼,她就等在門口,然後往樓上進去。
麵紗被風掀起一角,露出精致柔美的麵部輪廓,唇紅膚白、明眸皓齒。
麵紗輕輕落下。
何德安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