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車有什麼問題?這趟車我坐很多回了。這個司機不認得我,我卻記得他。哪來什麼問題?”
雖然今天離奇的事沒少發生,但這一車大活人,司機還是老麵孔,江躍自然不覺得哪有問題。
“車沒問題,人也沒問題,但是……”
三狗欲說還休,好像在考慮該如何措辭,才不至於惹二哥生氣,同時還能說到二哥信。
“但是什麼?”江躍忍不住追問。
“二哥,湯頭的事,你是信我的,對不對?”三狗沒有回答,反而問。
江躍盯視著三狗,想了想,沒說話,最終點點頭。
“那我說什麼,二哥你都信嗎?”三狗又問。
“信。”江躍摸了摸三狗腦袋。
“二哥,那車沒問題,人也沒問題!可是……可是車頂上,盤著東西,好多嚇人的東西,你沒見著嗎?”
車頂盤著東西?
江躍回想那車子從遠到近,停下,駛離。
整個環節在他腦海裡回放了幾遍,他的記憶裡,車子是正常的大巴,發動機聲音正常,車輪的痕跡正常,乃至刹車時輪胎地麵摩擦的聲音也沒有任何異常,車頂同樣也沒見到任何東西。
“二哥,你真沒見著嗎?”三狗聲音有點顫。
“你都見著什麼東西了?彆怕,細細說。”
“那些東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好像透明的,形狀變來變去,比猴子還靈活,有些盤在車頂,有些掛在後視鏡上,有些貼在玻璃上,還有趴在輪胎上的。我就奇怪,那麼大動靜,那一車人都瞧不見嗎?”
空曠的山道,荒無人煙的荒郊,慘淡的天色,陰沉的細雨,加上四麵都是黑壓壓的山脈,讓這天地間平添了幾分淒涼恐怖。
再加上三狗說的又是如此詭異之事……
深山荒野,人煙全無……
呼呼的山風肆虐地刮著,山間雲嵐湧動變幻,仿佛無數看不見的大恐怖從四麵八方壓迫而來。
“二哥……”
“三狗,彆說了,跟我走。”江躍心裡直叫苦,這詭異起來,還沒完沒了啦?
盤石嶺是絕不能再回的,江躍做了很有勇氣的決定,去鎮上。
此去鎮上,三十裡山路,走得快也得兩個小時,好在現在天色尚早。
三狗聽說去鎮上,怕羊入虎口,去了鎮上小姑就不讓他亂走,有點抵觸。不過拗不過江躍堅持。
錯過了班車,去城裡百多裡路,徒步回星城更不現實。去鎮上,也許還能包個車回城裡,無非就是多加點錢的事。
山路泥濘不堪,十步九滑,走起來比尋常更吃力。
一路上三狗不住抱怨:“二哥,你總讓我喝水乾嘛?喝撐了,走不快。”
“喝,多喝點!你沒看二哥也喝嗎?水喝多了尿多。”
“要那麼多尿乾啥?”總掏雀兒撒尿,三狗還嫌煩呢。
“嘿嘿,聽二哥的,沒錯。”江躍內心祈禱,都說童子尿辟邪,希望這一路尿過去,能起點作用吧。
興許這童子尿還真有點效果,五點半剛過幾分鐘,兩人一頭一臉沾著泥漿,來到鎮上,一路上還真沒遇到什麼大狀況。
小姑差點沒認出他們。
“你們兩個小犢子,這是鬨哪樣啊?清明節扮鬼嚇唬老姑嗎?”
小姑天生刀子嘴,心不壞,看到娘家兩個侄兒這副狼狽模樣,自然心疼得緊。
兩人擦洗了一通,總算恢複了七八分人樣。聽江躍說要包車回城裡,小姑臉色當場變了又變。
“怎麼了?”察言觀色是江躍的特長,小姑這表情明顯是有事。
“躍啊,你不知道,鎮上的人都快瘋了。哪還有心思給你包車?再說……”
“鎮上出啥事了?”
“你們剛才一路過來沒聽說?大金山西側過去幾裡路,山頭塌了一大片,鎮上去星城的班車剛好被埋了。車上好幾十個人呐!要麼是鎮上的人,要不是跟鎮上沾親帶故的。再不濟也是個熟人。你說,這時候誰還有心思出車?再說,路都被衝了,過不去啊。”
“哎喲,剛才老姑聽了這個事,心裡一直砰砰跳到現在,就怕你們兩隻小活獸也去城裡,上了那趟車……那可叫老姑怎麼活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