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殺了我吧。書這個東西,看著就腦殼疼。我也不知道是我讀它,還是它讀我。”
“要不,這話等下跟大姐說說?”江躍似笑非笑。
“千萬彆……”三狗聽到大姐倆字,臉登時就綠了。
三狗的大姐,也就是江躍的親姐,比江躍大三歲,因為家道變故,兩年前已經離開學校,進入社會。如今在一家房產中介公司上班。
混不吝的三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卻對大姐畏之如虎。
如果小姑勉強算得女強人的話,大姐則可稱之為女強人plus。
老江家的女娃娃一脈相承,骨子裡有股不讓須眉的悍勁。
小姑的悍,多半體現在嘴上,一張嘴巴得勢不饒人。
而大姐的悍,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惹急了卻是真的會揍人。
三狗這些年沒挨過親爹的揍,也沒挨過小姑的揍,甚至沒挨過江躍的揍,卻被大姐胖揍過。
三狗在學校頑劣不堪,一般情況下大姐不會出手。
那次挨打的原因實是三狗沒了底線。
也不知他哪根筋搭錯了,弄一條蛇裝女同學書包裡,嚇得人家女同學當場尿了褲子,住了好幾天院,差點沒精神失常。
害得小姑在醫院端屎接尿伺候了好幾天沒合眼。
大姐接到電話,當時就放下手頭的工作,借了同事的車,驅車百裡殺到鎮上學校。
半道上還采了根藤條,到地方一停好車,滿學校追打三狗,打得三狗滿地打滾求饒。
自那一打,女同學的家長親眼目睹,也不好意思再鬨了,最後賠點錢算是把事結了。
三狗雖說頑劣不改,但從此總算知道了底線是怎麼回事。與此同時,對大姐那是又敬又怕。
要他開口跟大姐說以後不上學了,天知道大姐會不會再毒打他一頓。
江家的家教很嚴,長訓幼,天經地義,打得理所當然。
說到大姐,三狗也蔫了,心不在焉吃著麵。
正吃著,手機又響了。
“喂?李玥?”這個電話有點意外,竟是學校同桌李玥打過來的,這姑娘平日裡連正眼看人都會臉紅害羞,主動打電話給他,記憶中這可是頭一回。
“是……是我……”
“你……還好嗎?”李玥結結巴巴。
“啊?我很好啊?正吃中飯呢。”電話這頭,江躍都能感覺到李玥的緊張。
“哦,那沒事了。嘟嘟嘟嘟……”
江躍拿著手機一臉懵逼,這電話打得那叫一個沒頭沒腦。
李玥主動打電話,這是多稀罕的事啊!江躍本以為是不是有什麼天大的事,結果就這兩句,然後,掛了?
打個不太雅的比方,這感覺大概就像,褲子都脫了,就給看這個?
叮叮咚!
一道微聊信息提示跳出屏幕。
是李玥。
“剛看到手機上的新聞,大金山附近山體滑坡埋了大巴車,擔心你在車上。”
江躍恍然,好吧,這樣解釋總算說得通。
不愧是同桌,果然是有良心的。
不過,這是昨天的事啊,同桌你的反射弧得有多長?
要麼是才看到新聞?這學習得多專心啊?放假在家也這麼用功麼?
“我沒事,今早搭順風車回城的,謝同桌關心。”
信息發出,放下手機,繼續吃麵。
三狗扒拉著麵條,臉上掛著詭異的笑,盯著江躍看。
“怎麼?吃不下?”
“行啊,二哥,挺能裝的啊,臉沒紅。”
“有病吧你?好端端臉紅乾嘛?”
“嘿嘿,女朋友吧?”
噗!
江躍剛入口的麵條差點沒噴出來,毛都沒開長,竟想裝老司機?
三狗見狀,更加來勁,將筷子往桌上一拍:“你看你看,這就是心虛的表現。二哥,給我講講,我那未來的嫂子長得咋樣?皮膚白不白?腚大不大?”
江躍看看碗,又看看三狗的腦門子。
“三狗,你信不信,我這一碗麵全扣你腦袋上?”
“君子動口不動手,二哥你不能以大欺小。”三狗屁股往後一挪,躲到安全距離。
“你小子,看來我得趁早送你回去。”
“你送我回去我就告訴大姐你偷摸抽煙的事。”三狗嘿嘿壞笑。
“你告訴大姐也不管用……”
好吧!
其實是管用的。
江躍妥協了。
這事還真不能讓姐姐知道。不然的話,惹得姐姐暴走黑化,後果著實有些不堪設想。
江躍煙癮其實不大,甚至可以說沒癮。之所以時不時會來上一根,其實還是因為心裡有事。
按說一個學生,除了學業能有什麼可煩的?
恰恰相反,江躍在學業上從來就沒煩過。雖然父母雙雙失蹤,但身為高知,他們遺留的基因還是很強的。
尤其在江躍身上,體現得十分明顯。
從小到大,江躍都有一項超強的本領,過目不忘。
上幼兒園直到現在,學業上絕對堪稱一路開掛。
彆人的成功是百分之一的天才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江躍學業上的成績,絕對是百分之一的汗水加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賦。
學業這塊,從小到大,他遇到的對手,真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在這方麵,老天爸爸絕對是偏愛他。
他的煩惱來源於家庭。
母親離奇失蹤,父親莫名離家。
換任何一位江躍這個年紀的人,都難免會倍感受挫。
這些年來,江躍從未向任何人傾吐過,也從未在人前顯露過半點負麵的情緒。
但是,在他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卻始終存有一個陽光照不進去的心結。
誰都以為他早就認命,但——
江躍的內心,從未,從未認過這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