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一出,群山黯淡,天地變色。
那赤色劍體虛空一斬,江躍三狗他們跟前一道道子彈都打不出擦痕的鬼索,竟跟麻杆一樣脆弱,應聲而斷。
快刀切豆腐,也不過如是。
鏗鏗鏗!
先前這些鬼索陰鏈交織形成的一個網絡,在劍體的衝擊下,迅速消散,轉眼間就四分五裂,潰不成勢,紛紛脫落。
那些被趙守銀操控的厲鬼,仿佛天然對這劍體有一種發自骨子裡的懼怕,見到鬼索被輕易斬斷,鬼物們一個個更是麵露恐懼之色,紛紛朝外圍逃散。
咻!
劍體斬出一道紅光,勢如霹靂,席卷而至。
劍光一路披靡,幾頭惡鬼被劍光斬過,就好像冰塊丟進了火爐似的,嗤嗤嗤一陣響,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徹徹底底的神魂俱滅!
這劍體顯然是壓抑太久了,區區幾頭鬼物顯然滿足不了它的胃口。
它需要一個大餐。
眼下,最美妙的大餐,莫過於將現場所有怨靈凶鬼一口氣斬殺。
劍光交錯,不管是速度,還是氣勢,就像一頭餓虎撲進了羊群。
羊群數目再多,麵對餓虎也無濟於事。
這些對於人類而言完全無法對抗的鬼物,在劍體的攻擊下,卻跟木偶沒什麼區彆,成片成片被斬斷,成片成片化為灰燼。
轉眼間,趙守銀辛辛苦苦炮製的幾十頭鬼物,竟被斬得乾乾淨淨,一個不剩。
逃得最遠的,也沒走出一千米範圍內。
形勢反轉一如之前在江家宗祠。
都是強勢反轉,都是強勢碾壓。
羅處看呆了,三狗也看呆了,甚至江躍都有些呆了。
這顆劍丸之前從壁畫上竄出來,江躍知道它必定有什麼深意,也猜測到很可能是一張底牌。
可萬萬想不到,這張底牌竟如此強勢。
這可是幾十頭厲鬼啊!
任何一頭放到城市去,足可禍害一個小區,一個鎮子。
這幾十頭厲鬼要是都放到星城去,恐怕整個星城都足以被鬨得雞犬不寧,永無寧日。
而在這荒郊野外,在這大金山腳下,幾十頭厲鬼,麵對這淩厲的劍體,竟沒有一合之敵,竟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這力量的對比也太懸殊了。
這要是一劍在手,何愁鬼物不滅?
羅處難掩激動之色,望著這劍體在空中盤旋,耳畔聽著劍體充滿激情的吟嘯,一時間心搖神馳。
原本對自己這個位置時不時感到一些迷惘的羅處,在這一瞬間又充滿了鬥誌,又覺得局勢雖然糟糕,似乎也沒有那麼絕望了。
趙守銀更是直接傻了眼。
自行動開始,趙守銀就沒想過自己會失敗。在他看來,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不可能有人看得透,更彆說有人可以破壞這個計劃。
誰想到,到頭來,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
一時間,趙守銀麵如死灰。傷勢帶給他的**痛苦雖然很強烈,但依舊遠遠比不上計劃失敗的心裡破碎感。
這種破碎感就好像一個玻璃製品狠狠砸在地上,碎成了無數碎片,哪怕有巧奪天工之技,也絕對複原不了。
是的。
趙守銀很清楚,隨著這些厲鬼被斬殺,他的計劃也徹底成浮雲。
江躍踏前一步,冷冷盯著趙守銀:“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此刻,趙守銀身邊的鬼奴也被徹底斬殺,趙守銀徹底成了光杆司令,而且是蛋碎傷重的光杆司令。
趙守銀臉上陰毒之色卻絲毫不減:“成王敗寇,還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我姓趙的這輩子,也算值了!你小子也彆得意,這個世界已經被詛咒,你贏得了我,卻未必贏得了整個世界……你以為,你眼前看到的,就是整個世界的全部嗎?哈哈哈哈……”
從這瘋狂的笑聲,惡毒的語氣可以看出,趙守銀完全沒有半點悔意。
哪怕他要滅亡,也希望帶上整個世界一起覆滅。
這種人,你完全不能期待什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江躍搖搖頭,這貨已經無可救藥。
深吸一口氣,江躍還是問道:“趙守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母親宮婉玉的鬼魂,應該還沒有消散。你現在功敗垂成,你母親的鬼魂無處依托,估計離魂飛魄散也不遠了吧?”
聽到母親的名字,趙守銀惡毒的表情中,總算閃過一絲人性色彩。
他的眼中,流出一絲傷感痛苦之色。
口中喃喃:“娘……孩兒無能,終究是棋差一招,就差這一招啊!孩兒未能徹底摧毀九裡亭,不能讓您魂魄與肉身重聚!孩兒無能啊!”
說到最後,趙守銀嚎啕大哭,雙手不住捶地,懊惱,沮喪,絕望,痛苦,諸般情緒交織在一起。
本是苦命人,但江躍對趙守銀卻提不起半點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