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躍站起身來,目光深邃地望向聲源處。
江躍朝老韓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要注意安全。想了想,江躍還是覺得不放心,再次動用共勉祝福卡,將百邪不侵光環祝福送出。
而他自己,則蹲守在操場,目不轉睛地盯著操場西北角。
根據監控顯示,夜間出現在幼兒園的那些身影,第一時間都從這裡出現,而那個暗道洞窟的口子,也在此地。
若不看著這個地方,江躍心裡不踏實,總擔心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雖然聽著似乎幼兒園教室那邊動靜很大,但江躍也總結出一些詭異事件的經驗。
鬼物也好,妖物也好,邪祟也好,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去做無用功。
那邊聽起來動靜極大,可那邊明明沒有人。
那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圖個啥?難道僅僅是鬨著玩?這一整天幼兒園發生了這麼多,妖物不可能沒有一點驚覺,還會出來鬨著玩?這心得多大?
所以,江躍判斷,這極有可能是調虎離山的計策。
老韓順著聲音,一步步靠近那間教室。
終於,他已經靠近到了那間教室的窗口。幼兒園教室寬敞,桌椅不會像小學那樣緊湊,相對來說,空間比較寬敞。
而窗口的玻璃是透明的,也阻擋不了視線。
隻是,這會兒教室漆黑一片,並沒有開燈,因此老韓蹲在窗戶底下,深深吸一口氣。聽著屋內搬動桌椅的聲音,一直沒有停下,而且幅度還在不斷地提高。
老韓緊了緊手中的手電,猛地起身,手電射向教室內,同時舉槍瞄準。
手電的射線透過玻璃,射入屋內,在四個角都掃了一遍,卻發現屋內空空如也,一個鬼影都沒有。
那些桌椅,還是和白天查看時一個樣,並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老韓額頭冷汗直冒。
他剛才就蹲在教室外的窗口底下,聽得真真切切,桌椅絕對是在移動,而且是大幅度移動。
也就起身一秒鐘的時間,怎麼會一下子變得如此整齊?按那個移動幅度,不應該是滿地狼藉,一片混亂的嘛?
難道還能瞬間恢複成原樣?
還是說,自己聽到的並非真實,隻是幻覺?
老韓心裡直打鼓,關掉手電,身體倚靠在牆上,平心靜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忽然,老韓聽到頭頂傳來些微響動,嘩啦啦好像有什麼動靜靠近。
手電抬手一照,不禁啞然失笑。
卻是牆麵上掛著的名言警句牌,被風吹起,出現嘩啦啦的刮動。
老韓剛鬆一口氣,但隨即心頭一沉。
剛才並沒有刮風啊!
手電再次往上射去,老韓隻感覺到眼前一花,好像有一道黑影倏地消失在牆頂上。
手電光線鎖定時,卻發現上麵空空如也,隻有白白的牆頂,什麼異樣都沒有。彆說是黑影,就是連蜘蛛絲都看不到一絲半點,光溜溜的牆麵,完全不像有任何東西的痕跡。
老韓眉頭皺了起來。
緩緩朝側麵移動,往前幾米,就是轉角的樓梯了。這條樓梯,也是整個幼兒園唯一一條上樓的通道。
正走之間,老韓忽然感覺到腳下踩到什麼軟乎乎的東西。低頭一看,地麵同樣空空如也,並無任何異物。
老韓心頭一沉,呼吸變得凝重起來。
如果說之前那一下,牆頂上的黑影有可能是光線帶來的錯覺,那麼剛才腳下那一下,他非常確定,自己確實是踩到了什麼。
到底踩到了什麼?
地麵明明是地磚,硬邦邦的路麵,周圍十米範圍都沒有任何一點異物。
老韓到底是經過了好些次詭異事件的,心中知道有異,卻也沒有過於緊張懼怕。
既然已經被妖物發覺,或者說妖物已經潛伏在附近,自己的一舉一動,顯然已經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那麼,又何必躡手躡腳,何必躲躲閃閃?
老韓大踏步行動起來,迅速在走廊上飛馳,經過每一個教室時,手電都不忘探射一通。
一樓的每一個教室,很快就被他轉了個遍,一無所獲。
剛才出現的推動桌椅聲,就好像壓根沒出現過。
老韓走到了樓道口,手中的槍支握得更緊了。抬腳走上台階,正要大跨步上去,忽然瞥見樓梯拐角處,竟有兩團詭異的綠光幽幽閃現。
老韓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槍!
啪!
樓道拐角處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那綠光倏地滅了。
那綠光,竟好像是動物的眼睛?
老韓快速上前,手電鎖定,發現地麵果然有滴滴答答的血滴,還有一些散落的毛發。
打中了?
老韓頓感興奮!
腳步加快,往樓上衝了上去。
血跡順著樓道一直蔓延到二樓,簡直是最好的引路標。
老韓小跑著沿著二樓的走廊一路追過去,忽然他的餘光感覺到二樓第一間教室裡似乎有身影一晃。
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的影子,通過玻璃反射出來。
不過他隨即便覺得不對,那道影子,分明不是他,而像是個女人。
老韓這時候已經跑過了第一間教室,眼看著血跡在前方不斷蔓延,若不及時追過去,很可能會被對方逃脫。
此刻要停下來倒退去查看一下第一間教室,也用不到十秒鐘。
不過,十秒鐘的停頓,很有可能就影響了追擊,從而讓對方走脫。
所以,老韓一咬牙,腳步再次加速,竟打算不去查探第一間教室。
他甚至覺得,就算自己跑回去查看第一間教室,有可能跟之前在樓下一樣,一無所獲,僅僅是錯覺而已。
就在他快速朝前追趕的時候,第一間教室門忽然砰的一聲撞開。一道身影跌跌撞撞跑了出來。
這道身影渾身帶著血汙,蓬頭垢麵,臉上寫滿了驚恐,一隻手捂住脖子,另一隻手朝老韓遙遙伸出,像是求救一般。
老韓回頭一瞥,雖沒看清楚輪廓,卻看清楚這是一個女人。身材輪廓看著應該是個中年女人。
隻見她捂著喉嚨,仿佛想大聲呼救,又好似喉嚨被什麼力量掐住似的,無法破開嗓子呼叫。
看著這女人痛苦的樣子,老韓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持槍轉身朝這女人緩緩走去。
他終究不是小年輕,麵對這詭異的場麵,老韓保持了足夠的警惕性。
幼兒園已經停課,每一間教室不應該都鎖著的麼?這人是怎麼出來的?而且,白天查看的時候,每個教室都檢查了何止一遍?根本沒看到這裡有人。
整個幼兒園也不大,真藏有人,不可能察覺不到。
那麼,這個女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老韓湊近時,手電朝對方臉上一晃。
對方雖然頭發淩亂,全身血汙,但老韓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赫然竟是幼兒園的郝園長!
郝園長不是傍晚快天黑的時候已經回家了麼?
她怎麼會在這裡?
郝園長嘴裡哼哼哈哈想發出聲音,卻始終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
看到郝園長這副吃力的樣子,老韓一時驚疑不定。槍口卻沒離開郝園長,沉聲問道:“你認識我?”
郝園長連連搖頭。
不認識我?
老韓皺起了眉頭,這才分開多久,居然就不認識我了?
這可有點不對勁,難道這郝園長遭受了什麼重大刺激,神誌不清,以至於一下子認不出我?
想想又覺得有點不對。
很快,老韓就察覺到明顯的不對勁了。
郝園長這身衣服,分明就是工作服,而且已經很臟很破,甚至還散發著明顯的臭味,這臭味除了長期沒有進行個人清潔之外,竟還帶有幾分異樣的臭味。
而她今天白天穿的,卻是日常衣服,並不是工作服。
從她離開學校,到現在也不過是幾個小時而已。幾個小時內,她怎麼換的衣服?
又怎麼能把全身弄成這副樣子?
看郝園長這個樣子,顯然是經受了長時間的折磨,絕非幾個小時的苦頭就能變成這副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