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其他人?
江躍暗自慶幸,幸好自己一向謹慎,沒有直接驅車到樓下,不然這車鳴聲,肯定會驚動樓上的人。
這種爛尾樓,四周雜草叢生,都快有半個人高了,平時鬼影都不會有一個,開著車進入,動靜肯定很大,想不驚動都難。
江躍放棄走樓梯的打算,他也不知道這爛尾樓到底來了誰,來了多少人。
貿貿然走樓梯上去,隻要對方稍微安排個把人盯梢,除非江躍會隱身,否則無論他怎麼走,都會被發現。
江躍觀察了片刻,選中了一個中間單元的牆角,這個地方相對容易攀爬,邊邊角角便於借力,以江躍現在的身手,攀爬上去並不費事。
十幾樓的高度,江躍幾乎不到二十秒就已經到達。不過他並不急著進去。反正這裡是視線死角,除非有人探出腦袋刻意窺探,否則絕對發現不了他。
至於外麵,這爛尾樓周遭一帶基建都不完善,平日裡極為荒涼,也沒什麼人來往。
就算幾十米外有人瞥到這牆角處有個人,估計也不會當回事。
江躍靠在牆角,正好這裡有個放空調外機的小露台可以容身。
這個地方,離餘淵的位置不會超過十五米,江躍甚至能清晰地聽到屋內的呼吸聲。
屋內有兩個人,一個是餘淵,一個是陌生人。
屋外的走廊上,果然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來回巡邏,顯然是在外麵盯梢,避免有人闖入。
如果江躍是順著樓道上來的,肯定會被那人發現。
屋內的動靜不大,氣氛顯然有些壓抑,似乎陷入膠著的狀態。
“想清楚了吧?”一個陌生的聲音陰惻惻問道。
顯然,這話是對著餘淵問的。
許久,餘淵那嘶啞的聲音說道:“多謝閣下抬愛,不過我這個人本事不大,又自由散漫慣了,貿貿然加入什麼隊伍,隻怕耽誤了你們的大事。”
“這麼說,你不想加入?”
“不是不想,而是我能力低微,性格不合群,不想給彼此雙方添麻煩。到頭來雙方都不好看。”
餘淵這話其實是有點軟,拒絕的話說得不夠硬氣,但總算是比較委婉。
江躍暗自詫異,這來的是什麼人。為什麼給餘淵那麼大的心理壓力,以餘淵的本事,一般人很難讓他這麼委曲求全啊。
難道是什麼官方勢力?
江躍腦子裡過了一遍。
星城方麵?還是軍方?還是行動局?又或者是彆的什麼部門?
問題是,他們是怎麼找到餘淵的?
這麼荒涼的地方,要準確找到一個人,這可不容易。
一時間,江躍腦子裡充滿了各種問號。
那人被餘淵拒絕,詭異一笑,卻沒有急著開口。
畢竟隔著牆,江躍看不到裡頭的具體情況,卻能感受到氣氛很是微妙,雙方顯然是在進行心理上的較量。
半晌後,那人忽然幽幽一歎:“可惜了,可惜了。這年頭,聰明人都知道要報團取暖,隻有蠢貨才堅持獨來獨往。詭異時代到來,單打獨鬥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返了啊。”
餘淵不動聲色,也不回應,隻是默不作聲,心理卻保持著極大的警惕。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人很危險。
一言不合,極有可能翻臉。
他心裡頭其實也打鼓,知道這個人不好對付。今天隻怕難免要有一場衝突乾戈。
可是要他隨隨便便答應加入一個未知的勢力,以餘淵的性格肯定也不會輕易鬆口的。
畢竟,對方什麼來頭,深淺如何,他是一概不知。誰知道跳進去是個多大的坑?
對方又不直接報上名號,更加讓餘淵覺得很坑。
如果是官方勢力,哪怕餘淵不喜歡投靠官方,但至少知道是哪一個衙門的招牌,知道是跟誰打交道。
行或者不行,牌麵上是明明白白的。
可對方卻不亮招牌,這就更顯得詭異了。
如果不是官方勢力,那便是私人組織。
在大章國,私人組織可不是什麼好事,很多時候都是非法的,打擦邊球的,甚至是涉黑涉惡的。
餘淵雖然狂傲不羈,卻也不想跟這種勢力扯上關係。一個不慎就容易陷進去,搞得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那聲音隨即又道:“我們說服人的辦法,一般隻有兩種。剛才是溫和的方式,你已經知道了。剩下一種方式,你應該猜得到吧?”
餘淵麵色一沉:“我不想猜,閣下還是請自便吧。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不傷麵皮。”
“嗬嗬嗬……”那人怪笑起來,“我們的路隻有一條,不存在各走各路。隻有跟我們同路的,跟我們走不同路的,原則上,絕不允許存在。”
“你什麼意思?”餘淵語氣一寒。
對方這話的威脅意味已經非常明顯了。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那人似乎吃定了餘淵似的。
餘淵身體靠著牆,眼中露出一絲微怒之色。
“我就不明白,你們是怎麼找上我的?又何必為我這麼一個小小術士費儘心思?就算要我加入你們,總得有個招牌名號吧?無名無分,逼人加入,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江躍聽了這話,暗暗搖頭。
餘淵這家夥,還真是沒骨氣啊。都還沒乾架,語氣就軟成這樣了。看來這家夥真的靠不住。
對方淡淡道:“加入我們,通過我們的考核,自然會讓你知道招牌名號。以你現在的條件,隻有資格談是否加入,還不具備打聽招牌名號的資格。”
打聽的資格都沒有!
這話非常羞辱人,聽在餘淵耳朵裡,無疑是打臉。
有這麼說服人加入的麼?
餘淵就算是泥捏的菩薩,也還有三分土性子。
“既然我沒資格打聽,那又何必招攬。你請吧。”
餘淵也是徹底惱火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與此同時,他凝神戒備,左手和右手輕輕握在一起,在胸前微微舉著,這是他的一貫防禦狀態。
因為他左手拇指上有一個祖傳扳指,可以進行防禦。
一旦對方暴起攻擊,餘淵催動扳指,防禦自然而然生成。
隻是,這防禦主要還是針對術法攻擊,對物理攻擊卻沒有太大的作用。
因此,餘淵內心深處其實有些擔憂。
他也知道對方來了兩個人,門外還有一個。自己就算能對付這個,外麵還有一位。
那位可是全副武裝,明顯配置了槍支的。
如果是在隱蔽混亂的空間裡,或者是大晚上,餘淵自問不怕對方配槍,他還有辦法可想。
可這會兒是大早上,視線很好,他的一些優勢很難發揮出來。
讓餘淵意外的是,屋內這人眼神冷冷盯著他,居然並沒有出手,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竟然反而退開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