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麵相,絕不是柳大師。可這副氣質排場,妥妥的就是柳大師的翻版。也許是得意忘形的緣故,照片上這位,壓根沒有收斂他的氣場,神采飛揚,看上去很享受這種時刻。
因此,照片上的這位,並沒有什麼遮掩。
江躍很清楚,連餘淵這種術士都懂得變化自己的妝容麵相,說白了就是懂得易容。
以柳大師遠超餘淵的手段,慣會裝神弄鬼的本事,要變麵相實在太容易不過了。
這種老滑頭,大隱隱於市。
大家都覺得他肯定逃出了星城,他卻反其道而行,躲在這公寓裡頭,用另外一幅麵目示人,暗中搞事。
這也完全符合邏輯啊!
如果是這混蛋在背後弄鬼,那這整個公寓樓變成鬼樓,也就一點都不稀奇了。
這家夥原本就是個惡棍,視人命如草芥,殺人如麻,從來不把他人性命當一回事的。
隻要達成他的目標,誰都可以殺,誰都可以犧牲。
當初在雲山時代廣場,這家夥的蛇蠍本性江躍已經領教過了。
要說這事跟他有關,江躍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江躍還是不動聲色。
羅處跟江躍極有默契,江躍的一個眼神,他便讀懂了。兩人心有靈犀,都不點破。
雲山時代廣場,背後的人一搞就是幾百人的大動作。
這柳大師和他幕後的勢力,喜歡玩大手筆。
而這棟公寓裡頭,少說也得有一二百常住的人。
毫無疑問,這就是一個大手筆。
這14號的公寓,是走廊儘頭拐角的戶型,戶型相對寬敞一些,麵積大了不少。
離開客廳,兩人推開臥室的門。
門一推開,江躍的鼻子中頓時聞到一股淡淡的怪味。
這給人的感覺就是不舒服,帶著某種陰森的死氣,讓人覺得這屋子裡似乎陰魂纏繞。
臥室是一個套間,有臥室有衣帽間,還自帶衛生間,極為寬敞。
肉眼看上去似乎沒什麼。
兩人各自一隻火把,四處查看,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查探了一圈下來,兩人對視一眼。從表麵上看,這臥室可以說沒有一點破綻,哪怕是床單被褥都是整整齊齊的,好像有人特意整理過。
衣帽間裡頭,掛著一些衣物,隻是個普通女性的公寓,看著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不過,衣帽間裡掛著幾套工裝,其中一件工作服上還掛有工牌,上麵寫著某某物業。
由此推測,這屋子的原主人應該是物業工作人員。而且極有可能就是這棟公寓的物業。
從衣服褲子的尺碼來看,這個物業工作人員應該是個女性,身材應該是相當不錯的。
很快,江躍就在床頭櫃邊上找到一隻錢包,錢包裡的身份證顯示,此間主人的確是個二十八歲的女性。
看上去應該是未婚狀態。
不過這似乎不重要。
從身份證照片看,剛才在屋裡打牌的四隻鬼物裡頭,並沒有這個女人。
而她的屋裡,確實還有不少紙牌,除此之外,她的櫃子抽屜裡,還有許多零錢,粗粗一估算都有一兩萬。
按正常邏輯,一個物業工作人員,又不是開店的,這麼多零錢確實有點誇張。
不過通過那些紙牌,以及客廳的牌桌和麻將桌,江躍大概猜測到,這個物業工作人員應該和業主混得很熟。
經常有業主到她家來玩牌,打麻將。
這些零錢,大概都是給那些牌友麻友準備的。
這種家庭式小賭坊,很多小區其實都有,相對隱蔽一些,更私人一些,相比麻將館更不容易被盯上。
而且舒適性也會好很多。
這間公寓,核心的東西,似乎就在一個字,賭!
方方麵麵的細節,似乎都在暗示著這一點。
可如果僅僅隻是個小賭坊,梅老校長至於搞出那些隱蔽的暗示嗎?
有一點可以肯定,梅老校長估計也是老牌友,老麻友,這間公寓他估計生前肯定來打過牌或者搓過麻將。
物業人員在家辦小賭坊,多少可以看出,這個女人不簡單,絕對是個社會人。
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臥室看上去整整齊齊,可江躍推開門感覺到的那股陰森死氣,卻始終沒有消散。
這種感覺很難用語言可以表達,更像是一種直覺。
但這種直覺卻很真實。
江躍可以斷定,這臥室裡絕對死過人,而且死的不止一個兩個。
難道……
這屋子乾脆就是一個屠殺點?
吸引賭客進來,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將落單的賭客殺害?
以梅老校長那種死法,被淩空吊起,活活勒死,甚至連血都不用見,確實可以做到不驚動左鄰右舍。
可是,報紙上那些暗示,顯然是梅老校長還沒死的時候留下的。也就是說,梅老校長知道殺戮總有一天會輪到他。
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報紙上的劃痕,還有隨身聽的錄音。其實都是梅老校長特意隱晦安排的。
可疑問在於,梅老校長為什麼知道這些?為什麼知道1814這間公寓有問題?
或許,在有人出事之後,梅老校長還來過這裡打過牌?無意間洞悉了這裡的陰謀?
但由於他人老成精,裝傻充愣,當時硬是逃過了一劫?
當然,這一切隻是江躍腦補。
具體是什麼情況,除非能和梅老校長的鬼魂溝通,否則很難完整還原。
情形不能還原,但卻可以做一些合理的推測。
江躍基本上可以推測,這間公寓,絕對是公寓團滅事件的一個關鍵點。就算不是唯一的關鍵點,也肯定是其中一個。
當然,以江躍推測,偌大公寓,少說一二百號人。單靠這一間公寓誘殺,恐怕很難辦到。
至於鬼物殺人,雖然輕鬆,但也很難保證一個不漏。
因此,目前來看,這極有可能是一樁極其複雜,多管齊下的殺戮事件,參與其中的不但有鬼,還有人類幫凶。
至於人類幫凶是否還活著,那就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