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目睹這一幕的三人,產生的第一感覺,竟不是擔心那孩子的安危,而是前所未有的荒誕。
尤其是童肥肥和韓晶晶,兩人的臉色都是大變,隻感到一股森冷的寒意從脊背直透上來。
要不是親眼目睹,他們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就算那道深溝有十幾米深,甚至幾十米身,活生生的一個人掉下去,總會有一些動靜。
哪怕不是一個大活人,一個二三十件的物件摔下去,總有點落地聲吧?
就算是摔在鬆軟的泥土裡,至少也會發出一聲悶響。
更何況,這深溝兩側還有凹凸的石塊。這麼掉下去,很難躲開這些石塊。
可怪就怪在,這麼掉下去,悄無聲息,就跟一片雪花落在地麵上,落地無痕,毫無波瀾。
倒是女孩那尖銳的叫聲,就跟抹不去的咒語似的,在三人耳畔一直回蕩著。
再看向那個窗口時,之前清晰可見的燈光,卻不知什麼時候熄滅了。
大樓又恢複了一片漆黑,好像剛才的一切就像是幻覺,根本沒有發生。
既沒有大人從窗口探出來大喊大叫,也沒有監護人驚慌失措跑下樓來。
就好像這個二三歲的女娃娃,憑空出現在這裡,又憑空消失了似的。
“班長,這一定是邪祟作怪吧?”童肥肥壓低著聲音,小心翼翼發問。
他的話音未落,那沉寂的大樓,在黑暗中忽然又冒出一道亮光。這亮光跟先前如出一轍,弱弱的,怯怯的,就好像一個後媽養的孩子似的膽怯。
還是那個窗口,還是那個位置。
甚至還是同一盞燈火。
就在這時,那啼哭聲又詭異響起。
窗台上,那雙蒼白的小手,又一次扒拉上了窗口,那個披頭散發的小腦袋,再次出現在三人眼簾。
這一次,三人靠得更近,比先前看得更清楚一些。
這小女孩瘦弱的小手,從手臂到手背,一路下來滿是淤痕,青一塊,紫一塊,還夾雜著斑斑血跡。
那披頭散發擋住的臉頰,似也有差不多的傷口。
“媽媽,媽……救救我……”
江躍終於聽清了孩子口中的啼哭內容。
這孩子,竟然是在求救。
孩子的眼神痛苦無助,兩隻本該充滿純真的眼眸,看上去空空洞洞,顯得極為麻木,完全看不出半點這個年紀本該有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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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就跟先前的情景再現,就像一個視頻放完,點擊了重播似的。
隻不過,這一回江躍他們站得更近,看得更真切,聽得更清楚。
孩子又爬上了窗台,跟壁虎似的滿在牆麵上到處穿梭,就跟身後有什麼致命的威脅在追趕著她。
讓她的動作和舉止顯得極為倉皇。
然後——
啊!
尖叫聲起。
還是跟之前一模一樣的情形再現。
孩子落地,仿佛墜入十八層地獄似的,再無聲息。
燈光倏地熄滅。
仿佛是宣告著這個孩子的生命之火熄滅。
哪怕三人都知道,他們現在是處於詭異時代。
可眼下這詭異的情景,還是讓三人感到一陣陣驚悚不安。
“江躍,你要乾嘛?”韓晶晶見江躍繼續朝那大樓走近,連忙一把拉住他,語氣帶著幾分哀求,“我們先回學校吧?”
童肥肥也湊了過來:“班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棟大樓肯定是鬨鬼,咱們先回學校再說。”
江躍目光深邃,在黑夜中一雙明眸如星光一般明亮,盯著這棟廢棄的大樓。
“我想上去看看。”
江躍告訴二人這個決定,讓韓晶晶和童肥肥都嚇了一跳。
這種時候,正常人躲都躲不及,怎麼可能還往上湊?
“班長,彆開玩笑啊。這事古怪邪門,咱們可彆主動送人頭。”
江躍卻固執地搖了搖頭:“你們要是擔心,先回學校去。”
童肥肥苦著臉:“我們是這樣的人嘛?”
就在三人說話間,那個詭異的窗口,又亮起了燈火。
那雙傷痕累累的小手,再一次攀上了窗台。
詭異的情形,再一次重複上演。
江躍心神不寧,一股強烈的念頭在他腦子裡奔湧,仿佛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告訴他,必須上去看個究竟。
按正常邏輯,這種事不關己的麻煩,能躲則躲,避之唯恐不及。
可眼下,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推動著江躍上樓查探個究竟。
因為是待拆建築,大樓四周用隔板圍了一個大大的圈,禁止外人進入。
但是因為那道深溝的出現,撕扯出如此巨大的一條溝壑,將隔板處撕開一個大口子,一直蔓延到大樓深處。
整個大樓也被撕開一個大口子,中間出現了好幾米的裂縫。
好在大樓整體框架結構穩固,哪怕中間被撕開一個大口子,大樓的主體結構並未遭遇致命破壞,依然矗立在原地。
這是一棟老式大樓,隻有一個統一的入口,大樓兩頭並沒有開其他口子。所以出出入入,必須從中間進入。
江躍堅持要進入,童肥肥和韓晶晶也隻能硬著頭皮跟隨。
畢竟,在他們圈子裡,江躍是毫無爭議的核心,江躍做出決定,哪怕他們不情願,這時候也不可能棄江躍而去。
撕裂的口子,隔板已經被掀開,三人從裂縫邊緣進入,一路倒是沒有遇到任何阻擋,便找到了入口。
因為荒廢事件較長的緣故,整個大樓四周已經荒草叢生。大樓周邊原先就有的綠化帶,雜草早就放飛自我,野蠻生長。
有些誇張的雜草,幾乎長到了一人高。周圍還有一些大樹,長年沒有人修理,落葉幾乎將地麵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落腳的地方,幾乎看不到原先的地麵。
入口是老式玻璃門,中間居然是一條大鐵鏈將門把兩頭捆在一起。
說到底,這就是一棟廢棄建築,大鐵鏈隻是防止有人闖入,倒也不是為了防盜。
早就搬遷的廢棄大樓,也沒什麼好盜的。除非是那種不長眼的毛賊,不然誰也不至於蠢到來這鬼地方偷東西。
江躍上前,雙手抓住鐵鏈,兩頭用力一崩,鐵鏈應聲而斷。
玻璃門被推開。
空氣中一股弄弄的黴味撲鼻而來。
長年沒有打理的房子,積滿了灰塵,各種角落都開始發黴,自然而然就是這種黴腐味道。
進門之後,兩側都是那種老式的單位宣傳欄,宣傳欄外麵罩著的那層玻璃,也蒙上了一層灰塵。
腳下古舊的地磚,同樣是一片灰塵。
這倒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