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發生的事,除了撞鬼,江躍完全沒有辦法解釋。
“江躍,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江躍揉了揉額頭,苦笑道:“我要說剛才有個婦人在這裡洗澡,你們信麼?”
淋浴房明顯沒有剛洗過澡的痕跡。
江躍也不管其他人信不信,指了指床頭:“還有個赤膊男人,坐在床頭,我還看到他摘下手表。”
“對,就是你之前試戴過的那隻姬家大師係列。”江躍見杜一峰驚訝地望著他,又補充了一句。
杜一峰竄到床頭櫃前,拉開抽屜,之前看到的那些貴重物品,全都在裡頭靜靜躺著,一件也沒少。
韓晶晶這時候忽然叫道:“我想起來了!就在剛才,我好像看到屋子裡有個小女孩!她從臥室門口朝陽台方向走。對,就是這樣。我就是看到那個穿著拖鞋的小女孩朝窗外走,我才起來追的。追著追著,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許純茹和俞思源都是駭然變色。
韓晶晶這麼一提醒,她們也同時想了起來。韓晶晶說的,不就是她們共同的遭遇嗎?
她們之前也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啊。
杜一峰拽開衣櫃門,指著衣櫃裡的衣服鞋子。
“該不會就是這一家三口吧?”
江躍沉吟不語。
隱隱之間,他又似乎抓到了一絲絲真相。
剛才他叫住韓晶晶三人,又製止杜一峰往外走。
在這四人身上,同時發生了一件事。
每一個人,都出現了同樣的兩個影子。一個是實打實的肉身,一個是似實非實,似虛非虛的魂魄。
當江躍叫住他們的那一刻,兩者合二為一,**和靈魂回歸一處,才算真正醒了過來。
也就是說,在他們往外走的時候,**和魂魄是剝離的。**完全不受魂魄控製,反而是受到彆的力量驅策。
不過,這種驅策似乎並不穩定。當江躍這個外力乾涉時,立刻打破了這種狀態。
難道說,上次失蹤的那些人,同樣也是這種狀況?
而他剛才看到的,其實是那一家三口的魂魄?
可正常情況下,人類一般看不到鬼魂,而鬼魂卻可以感受到人類的存在。
為什麼在這棟屋子裡,情況卻截然相反?
江躍現在完全可以確定,之前那淋浴的婦人,摘手表的赤膊男子,夫妻二人根本沒看到他這個大活人在房間裡。
這種感覺很荒誕。
明明就在一間屋子裡,卻好像是兩個平行的世界。
江躍腦子裡滿滿都是疑問。
為什麼這家人的靈魂能如此安然自得?
為什麼他們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在這裡已經住了好多天?
難道他們的時間還停留在當天晚上?
還是說,自己看到的,隻是當天晚上的一個影像?
如果那天離開的隻是這些人的肉身,那麼他們的靈魂,難道都還留在此地?
這些問題,一時根本無法得到答案。
江躍忽然道:“出去看看。”
他們這夥人算是避開了這一劫,可其他人呢?
幾十個考核者湧入,要都跟韓晶晶他們一樣,這會兒豈非……
衝出門外,江躍一行正好看到隔壁那棟彆墅的張繼業和謝豐,正歪歪倒倒走向主乾道。
瞧他們的表情,木然僵化,完全看不出半點人類的感**彩。活脫脫就是兩具行屍走肉。
“繼業,謝豐!”
“醒醒!”
許純茹第一個衝上去,劈麵兩個巴掌摔過去。
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臉麵不臉麵,能打醒他們就好。
果然,江躍看到兩道縹緲的影子從民宿裡飄蕩出來,和兩具身體融合在一起。
兩人身體一個激靈,恢複清明。
同樣是一臉懵逼。
張繼業摸了摸火辣辣的臉,看著許純茹揚起的手臂,不由大怒:“許純茹,你特麼的瘋了吧?”
顯然,這廝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為許純茹無緣無故打他。
俞思源連忙上前解釋。
謝豐輕撫著臉頰,臉上滿是後怕之色。
可張繼業這個夯貨卻還有點不信的樣子:“你們該不會是合夥蒙我們的吧?哪有這種事?”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茹姐,這種人你就不該救他。”韓晶晶憤憤不平道。
江躍卻沒逗留,招手道:“過去看看。”
走到主乾道上,江躍四下一看,頓時頭皮發麻。
各棟民宿區的考核者,不斷從屋子裡湧出來,所有人的神情動作,就像同一個模板複製出來的。
這些人從江躍他們身邊穿過,就好像他們是空氣一樣,徹底無視,機械地朝同一個方向,蹣跚而去。
韓晶晶不由得大聲喊了起來。
“你們都醒醒!”
江躍搖頭道:“光是靠喊不起作用。”
說著,順手拽住正好走到他跟前的一人,猛力一拽對方胳膊:“兄弟,醒醒,回頭是岸!”
事實證明,拉拽的效果極好。
每一個經過拉拽接觸的人,都會在幾秒後回過神來。
酒店區那邊,一道道身影也跟收到了某種信號召喚似的,身體搖擺不定,卻異常執著地朝這邊走來。
看他們的表情,顯然是如出一轍的問題。
“誌哥?”
江躍竟在酒店區那邊的身影中,看到了誌哥。
健步上前,一把將誌哥搖醒。
誌哥恍恍惚惚之間看到江躍,當場一怔:“兄弟,我怎麼會在外麵?”
江躍指了指還在盲目前行的人群。
“你自己看。”
誌哥麵色駭然,望著身邊這一道道詭異的身影,看著他們木然的表情,笨拙的步履。
“這……這是撞邪了嗎?”
之前看到監控的一幕幕,在誌哥的腦海裡湧現。
這是前些天的恐怖情景再現!
“唉,先叫醒他們吧。”
解釋是解釋不清的,先把人弄醒再說。
雖然這些都是考核的競爭者,如果從自私的角度看,這些人失蹤了,對任務而言未必是壞事。
可要江躍這麼眼睜睜看著這些人走向恐怖的深淵,他還是有點於心不忍。
杜一峰和張繼業他們,卻是雙手抱胸,一副看熱鬨的樣子,並沒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