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躍觀察了一陣,沒感覺到溪澗有什麼新情況,率先竄向對岸,回到巨石所在的那麵斜坡,也就是他們之前來的地方。
韓晶晶緊隨江躍,也躍到了對岸。
這次俞思源倒是沒有猶猶豫豫,跟著許純茹先後抵達對岸。
杜一峰扛著周堅,有點犯難。
負重一百多斤,能否一躍而過,他還真沒有絕對把握。
開口求援,似乎又有點露怯,暴露了自己的底細,豈不招人嘲笑?
周堅不是覺醒者,就算沒受傷,這二三米的溪澗,他能否跳過去都是一個問題,指望他自己過去,顯然不現實。
“一峰,你還等什麼?”許純茹似乎沒看出杜一峰的窘迫,大聲問道。
江躍搖了搖頭,將繩索往對岸一甩:“係上。”
周堅臉色發白,這是要放風箏嗎?
“快點,你還想等我動手?”杜一峰將周堅放下,一臉不悅道。
周堅內心深處是拒絕的。
可杜一峰擺明不願意扛著他跳到對岸去。
“水看著不深啊,要不咱們涉水過去也行啊。”周堅弱弱道。
“你想死,你自己涉好了。”杜一峰冷冷道。
“綁不綁,你自己決定好了。我先過去。”
杜一峰說著,已經落到了對岸。
周堅現在是他的一枚重要棋子,事關他的任務圓滿程度。
按理說杜一峰絕不可能丟下周堅不理的。
可架不住周堅的求生欲很強,杜一峰很好地利用了這一點。
正如杜一峰所料,周堅一臉苦兮兮,還是拗不過,愁眉苦臉地把繩子再次係好。
然後閉上眼睛,一副“來蹂躪我吧”的表情。
“起!”
周堅忽然感覺到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拽起,整個人已經飛了起來。
完了,完了!
本來就已經斷了兩根肋骨,這一摔非得把全身骨頭都摔斷不可。
這個可怕的念頭剛轉過,忽然身體被一股力道一托一卸,整個就好像被一股綿柔的力量裹住。
高舉輕放,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彆說是痛感,甚至都沒啥感覺,就跟平時落座完全一回事。
江躍一抖繩子,綁在周堅身上的繩子自動脫落,被江躍收回。
韓晶晶和許純茹等人紛紛叫好,顯然江躍這一手當真是帥得一批,讓她們大為驚歎。
杜一峰心裡吃味。覺得又讓江躍裝了一逼。
江躍卻沒心思琢磨杜一峰的想法,回到那些巨石邊上。
毫無懸念,這巨石又明顯移動了位置。
許純茹等人則朝來時的方向望去,見到前麵還是一片密林阻隔,草木繁盛,根本沒有落腳之地,更彆說找到來時的路。
找不到來時的路,就很難走出這片區域。
杜一峰等人愁容滿麵。
看著眼前一片沒有儘頭的茂密叢林,幾人也不是沒想過硬闖,憑手裡的工兵鏟開辟一條路出來。
可杜一峰先前動手的遭遇,給眾人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硬闖,未必是一個好辦法。
江躍的注意力卻好像根本沒在找出路上,倒是一直站在邊上,研究著這些巨石。
“一峰,怎麼不拍照了?”
樣本收集了不少,人也救出了一個,杜一峰覺得自己的任務早就超額完成,因此早沒了先前的任務熱情。
聽江躍招呼他,才不情不願地掏出手機,找到原來那個角度,拍了兩張。
江躍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都彆找了,先吃點東西吧。”
進來的時候是上午九點,過去七個多小時,鐵打的人都不免有些餓了。
好在大家隨身都攜帶著食物,見江躍一屁股坐在斜坡上已經掏出食物吃上了,也跟著坐了下來。
周堅苦哈哈地吞著口水,他剛才補充的東西有限,見大家吃得津津有味,他卻肚子空空,肚子裡的空城計越唱越猛。
杜一峰根本沒有共享食物的意思。
江躍有點看不過去,掏出兩塊巧克力,一瓶功能飲料,無聲遞了過去。
“謝謝……”周堅忽然有些感動。
之前關於杜一峰和江躍到底誰才是好人的判斷,好像有必要重新審視一下?
周堅並不傻,他加入這個隊伍雖然時間不長,卻也看出來,杜一峰這個“熱心人”,在隊伍中似乎人緣不怎麼好?
一開始他覺得是不是杜一峰這種古道熱腸的人,跟一群冷漠的家夥在一起有點格格不入,被人排擠?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堅發現自己有可能是想多了。
杜一峰這個家夥的態度,顯然離古道熱腸還很遠很遠,而且周堅甚至隱隱覺得,他救自己可能是有所企圖……
看那家夥開口閉口一個億,似乎又不是衝著金錢來的?
“江躍,咱們就這樣等下去嗎?”杜一峰忽然打破沉默。
“等。”江躍嚼著一塊麵包,回了一個字。
“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了。你總不想在叢林裡過夜吧?”
大白天這叢林都危險重重。
過夜?
想一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天知道入夜之後,這叢林會有多少危險因素出現。
一株草,一棵樹,一根藤條都能致命的危險地帶,到了夜裡,鬼知道會冒出多少幺蛾子。
江躍歎道:“四麵的路我們都走了一圈,你們覺得這麼走下去,有幾成把握找到出路?”
幾成把握?
幾人彼此對視,完全沒有底氣回到這個問題。
“不管有幾成把握,找總比不找機會更大吧?”杜一峰道。
“你要不嫌累,可以四處找找。”江躍也不反駁,“我倒覺得,現在節省一些體力才是理智的選擇。”
杜一峰倒不是故意跟江躍抬杠,他是真想離開,可讓他單獨行動,他卻沒這個勇氣。
許純茹卻道:“江躍,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江躍道:“先等等看吧,我有一些思路,卻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杜一峰有些生悶氣,一個人悶悶不樂坐到一邊,枕著背包,索性眯起眼睛假寐起來。
幾人折騰了大半天,多少也有些心理上的疲倦,加上昨晚沒有休息好,身體多多少少也有了些疲勞感。
“起霧了?”
周堅忽然驚惶地叫了起來,他這些天飽受霧氣折磨,對霧氣已經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這霧起得很詭異,就好像憑空出現,瞬間彌漫。
幾乎是短短不到一分鐘,霧氣就已經濃鬱到麵對麵都隻能看到一個輪廓的程度。
“彆慌,彆動!”江躍低喝,“都朝我這邊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