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同病相憐的感受,小盧太清楚了。
黃先滿剛才不就是要來找她麻煩麼?找她麻煩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她昨晚沒能完成任務麼?
同樣的道理,這個洪總接了這個任務,要是完成不了,比他級彆更高的上頭,又怎麼會放過他呢?
一時間,小盧都有些同情起江躍來了。
江躍也沒多說什麼,推開車門,準備離開。
小盧忽然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洪總,你……保重。”
看著江躍離開的身影,還是徑直朝那病院方向走去,小盧眼圈一紅,她自己都有點難以相信,竟然為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矮胖中年油膩男流下眼淚。
就在這時,小盧的身體忽然一陣顫抖,意識忽然一陣模糊,眼前仿佛冒起一陣綠光,接著這綠光就好像一片幕布兜頭蓋在她腦門上,將她的本來意識徹底壓製……
這種狀態並沒有維持太久,大約三五分鐘後,小盧一陣頭暈目眩,意識又慢慢恢複了清醒。
她無力地搖了搖腦袋,雙手在太陽穴上揉搓了一頓,讓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
“剛才我是昏迷了嗎?洪總呢?”小盧有些茫然地甩了甩腦袋,“這幾天一直沒休息好,一定是太累了。我得趕緊回家看看,好好睡一覺。黃先滿明顯忌憚洪總,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來找麻煩了吧?”
……
小盧剛才的變化,江躍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刻的江躍,已經抵達了病院內部,正跟羅處在那嘀咕著什麼。
羅處也是一頭黑線,鏡片底下的黑眼圈,也明顯加深了。這沒日沒夜地熬著,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得熬出毛病來。
再加上江躍剛才傳遞的,又是一出壞消息。
如果那詛咒源真的跟小盧所說的那樣,事情就未免太詭異了。擁有智慧的詛咒源,那豈不就是生命形態?
可這種生命形態,簡直是聞所未聞呐。
“小江,這真是群魔亂舞了啊。要是這詛咒源不加以消滅的話,真要是哪天能夠自由活動,那整個星城不得被禍害?”
江躍苦笑道:“現在能禍害整個星城的潛在威脅,或許壓根就不止這一樁。羅處,你也彆太操心了。還是那句話,或許不遠的將來,人類主宰這個世界的格局就要一去不返,我們必須得慢慢學會,在詭異的夾縫中求生存。之前我提出過這個觀點,現在,我還是這句話。”
羅處輕歎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吧,咱得把眼前的事處理好。”
“那位汪麗雅,現在還沒行動呢。這丫頭就跟你說的那樣,確實來頭很可疑。她並沒有急著布置法陣,甚至也沒急著找實驗室,而是在病院到處晃悠,看她那樣子,應該也是在搜尋什麼線索。”
“得,咱們由著她怎麼來。反正這個局已經夠亂的了,也不差多她一個。反正等她離開之後,明天天一亮,你就收網。完了之後,那二位大佬要來接手,爛攤子丟給他們便是。”
羅處這會兒也有點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如果那二位大佬真要插手,不妨把這燙手山芋丟出去好了。
“那還派不派人盯著那丫頭?”
“人手都撤出來吧,要是那詛咒源那麼詭異,可彆把行動局的隊員給填進去了。”
羅處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當下便下令所有隊員都撤到病院外圍,好好把外頭鎖死便好。
“小江,你讓我把人撤出來,你自己反倒要往裡鑽?”
“眼見為實,我得好好觀察一下那詛咒源,看看是否真的跟小盧說的那麼詭異。知己知彼,也好有個防備啊。”
“那你千萬得悠著點。”也就是江躍了,換作彆人,羅處根本就不讓進。
大晚上的病院裡頭,江躍甚至都不用偽裝成任何人,一套病服足矣。
進入病院後,江躍很快就發現了汪麗雅的身影。
她此刻一身護士服,還帶著頭罩口罩,隻露出兩隻眼睛,完全代入了小盧的身份。
病院裡頭還是亂糟糟的,羅處顯然也沒打算維持病院的秩序,他也不想浪費這個人手。
想要讓一群精神病人保持秩序,這本身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羅處自然不會那麼不智。
汪麗雅真的是在到處晃蕩,幾乎沒放過任何一片區域,每一棟樓層,每一個角落,甚至包括那棟火燒過的建築。
很快,江躍便發現,汪麗雅手心中,好像有一隻小型的儀器,大約也就是一隻手機那麼大。
在夜晚中,那儀器隻是散發著微光,就像一隻手電。但偶爾經過一些區域的時候,那微光就會變成紅光,並急促地閃爍起來。
每當這個時候,汪麗雅就會在那個地方逗留片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尋找些什麼。
“小盧,小盧……”
忽然黑夜中傳來叫喚聲,汪麗雅愣了片刻,才知道這是在叫她。
叫她的是另一名護士,一臉愁苦地走到汪麗雅跟前:“我找你好久,大晚上的,你到處晃蕩啥呢?”
“找我乾嘛?”汪麗雅完全不知道對方什麼人,但她天生有一種奇怪的心理素質,卻一點都不慌。
“我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可能跟上頭關心的事有關,找你商量商量。你要不要去看看?”
汪麗雅擺了擺手,轉過身去就要走:“沒興趣,咱們各乾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沒事彆往一塊湊,免得引起外麵那些人懷疑。”
那名護士聞言明顯有些不悅,手掌卻緩緩深入兜裡,慢慢抽出來時,手掌裡頭已經多出一隻注射器。
她的表情也變得詭異和猙獰起來,完全未作絲毫猶豫,伸手快速便朝汪麗雅的後頸紮了下去。
這一下無比突然,便是遠處觀察汪麗雅的江躍,也完全沒料到這個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