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可千萬彆想不開,去找萬一鳴,讓他找實驗室替你解這禁製,任何外力操作不到,都可能導致你當場爆體身亡。也許你覺得嶽先生很了不起,他能解除這禁製。我不得不好心提醒你一句,我這禁製,誰解都沒有。包括嶽先生,千分之一的成功概率都不會有。”
楊笑笑還真有過這種念頭。
江躍饒有意味地瞥了她一眼:“當然,如果你對嶽先生特彆有信心,非得去賭一下命,我也不阻攔你。我隻希望,你爆體的時候,死得不要那麼痛苦。”
楊笑笑麵色蒼白,一時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受製於人,泥潭深陷。
這就是楊笑笑現在的處境,越是掙紮,越是陷得深。
她之前一直覺得,丁有糧這種人,隻要打著萬一鳴的旗號,終究還是可以降服的。
現在她才知道,錯了。
錯的很厲害。
這個人,他壓根就是魔鬼,自己是在跟魔鬼打交道。
可事關自己身家性命,楊笑笑還是不放心,忍不住又問:“假設,假設有一天,你把萬家整垮了,假設是星城主政贏得星城的局勢。你打算怎麼對付我?我怎麼確保到時候你不會趕儘殺絕?”
從本心上講,楊笑笑就算知道萬一鳴當她是玩物,是工具人,可也無法改變她心理天平偏向萬家的事實。
因為,星城主政那邊,是她回不去的恥辱過往。
如果星城主政贏了,他們楊家根本沒有麵目在星城待下去,甚至極有可能會遭到報複,甚至是滅頂之災。
所以,她根本接受不了星城主政贏得星城之爭。
“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不過我得告訴你一個事實,我丁有糧並沒有跟星城主政攪和在一起,也不聽星城主政指揮。你信不信由你。我還可以向你承諾,除非你自己想不開,非得跟我來個玉石俱焚,否則我沒有理由弄死你。你不是一直覺得我對你有想法嗎?就衝這一點,如果我們之間沒有生死大仇,我又何必置你於死地?”
之所以解釋這麼多,江躍是不想讓楊笑笑太絕望。
總得給她一些希望。
不然的話,她完全感受不到一點希望的話,說不定就破罐子破摔,索性跟萬家坦白一切。
那可不是江躍希望看到的局麵。
他要的是楊笑笑被他操控,從萬家帶來源源不斷的消息,從而掌握主動權罷了。
換句話說,活著的楊笑笑,比死的楊笑笑價值高多了。
就好比她今晚透露的這些信息,無疑對江躍是極大的提醒,甚至對主政大人也是一個極大的提醒。
要是萬副總管和那嶽先生真察覺到主政大人已經潛回星城,那他們下一步會怎麼做?
這些都是必須要考慮在內的。
楊笑笑盯著江躍看,大概從他的語氣中讀到了些許真誠的意味,知道對方大概是真沒有要她命的意思,心裡也稍稍鬆了一口氣。
“楊小姐,萬副總管和嶽先生是否真的發現主政大人回星城?主政大人的行蹤何在?這些,你可得多留意些。”
“你不是說你不是為主政賣命嗎?那你還關心這個?”
“我從前不跟他賣命,不代表今後就沒有合作基礎。萬一有些人非得跟我過不去,那我總得給自己找條後路吧?”
楊笑笑一時難辨真假,索性不去辨認這個真假。
“涉及到主政大人的信息,他們一直都視為機密,不見得會讓我知道太多。我除了偷偷聽到一些邊角料,詳細的東西,很難獲取。”
“如果你想要我在那批物資上簽字,那就多想想辦法,多帶來一些重要的信息。”
“這麼說,你肯簽字?”
“你覺得呢?”
楊笑笑若有所思,不再多說什麼:“等我消息。”
目送著楊笑笑離開,江躍若有所思。
形勢無疑是越來越複雜了。
星城現在就像一大鍋將要沸騰的水,雖然還沒濺起沸騰的水泡,可已經能聽到沸騰前鍋底那種暗流湧動的聲音。
簽不簽字,其實對江躍來說根本不是個事。
畢竟簽的是丁有糧的名字,背鍋的是丁有糧,這字沒什麼不能簽的。
他之所以一直拖著不簽,就是拖延時間罷了。
對付嶽先生,包括對付萬一鳴,現在看來,都需要更周密的計劃。
這籌備這個計劃,需要滿足許多條件,這些條件總需要時間去完成。
在辦公室逗留了一陣,江躍這才離開。
走出物資儲備局大門時,江躍明顯感覺到在不遠處的街角,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探出了半個腦袋。
這分明就是暗中盯梢他的人。
江躍沒有理會,暗暗提神,以精神力四處觀察一番,發現盯梢的居然還不止一個。
以江躍的能力,這些人想要盯住他,基本是沒可能的。
稍微加快了一些腳步,穿了一兩條街道,就把這些橡皮糖甩個乾淨。
半個小時後,江躍來到了當初安置多多母子的那套房。
真正的丁有糧被江躍丟在此處。
總得去看看,不然關久了沒吃沒喝,可彆弄死了。
丁有糧腦子一直暈乎乎的,自昨天進入白楊大廈的地下室之後,他隻感覺到一陣暈眩,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等他暈乎乎醒來的時候,嘴巴是堵住的,眼睛是蒙著的,身體是五花大綁的。
除了留倆鼻孔出氣,全身就沒一處是通暢的。
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終於聽到了腳步聲接近,然後是門被推開的聲音。
丁有糧感覺到自己被人拎了出去,下一刻,他眼前蒙著的布條被扯掉。
跟著,一道手電光線射在他眼前,讓他甫一睜眼又立刻閉上。
不過他跟著就是心頭一驚,剛剛那一瞥之間,他好像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怎麼會是他?
他為什麼把我抓起來?
就因為我沒在那批物資上簽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