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小小的麵包,顯然不足以填飽丁有糧的轆轆饑腸。
不過多多媽和三狗顯然沒有再添點食物的意思,一瓶水咕嚕咕嚕也基本被丁有糧喝得差不多,隻剩瓶底下一些些。
丁有糧吧唧吧唧舌頭,顯然意猶未儘,帶著幾分央求的口氣:“大妹子,能不能再給點?”
老丁能混到大處長的位置,眼力勁肯定是極好的。
在多多媽和三狗之間,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個皮膚白皙的婦人明顯是個心善的人,好說話。
而那個少年仔,舞刀弄槍,眉目之間就透著一股凶悍勁,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因此,他知道應該向誰求食。
多多媽囁嚅著搖搖頭:“我們的食物也不多了。”
三狗則凶狠地湊上前來,刀子再次頂在丁有糧脖子上:“想什麼呢?給你口吃的,那是因為我姐是拜菩薩的,好心腸。你彆得寸進尺。”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躲我家裡來?是不是想謀財害命?”
丁有糧苦笑道:“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謀財害命的嗎?”
三狗疑惑地看著他這一身綁得跟粽子似的樣子,忍不住道:“誰把你弄到這裡來的?你到底有什麼陰謀?老實點說實話,不然我一刀劈了你。”
三狗身上自來就有一股悍氣,加上這段時間特訓,身上的悍勁不減反增,眉宇間那股野性活脫脫像一頭凶狠的野獸,眼神中的狠勁讓丁有糧心裡不免有些發毛。
他的眼力不差,自然看得出來,這個少年人身上的狠勁,還真不是裝出來的。
一般城市裡這麼大的孩子,即便要裝凶神惡煞,基本也裝成四不像,在成年人看來不可能有啥威懾力。
可這位少年身上的狠勁,那是發自骨子裡的狠。
一言不合,是真有可能殺人的那種狠。
“大妹子,你們……你們真是姐弟?看著怎麼不像?”
多多媽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老家是山裡頭的,我弟從小山裡頭長大,性子有點野。”
“姐,你跟他囉嗦什麼?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照我說,要麼報警,要麼拖下樓去,一刀劈了。”
“三狗,閉嘴!彆一天天劈啊劈的,早晚要闖禍。”
聽到三狗說報警,丁有糧不禁產生了一些奇怪的念頭,不由得認真打量起這對姐弟。
就在這時候,多多嘴裡吸著一瓶酸奶,也從屋外走了進來。
“媽,小舅,這個人是誰啊?他是壞人嗎?怎麼綁起來的?”
多多媽連忙將孩子推出屋外:“多,你彆進來。”
將孩子送到另一個房間安頓好了,多多媽才走回這間屋子,對三狗道:“要不,還是報警吧。世道是亂了,可咱又不是警察,怎麼能亂動私刑?”
“姐,現在電話又打不了,報警得跑到警局去。我可不願意走。而且,我聽人說,警察現在自身難保,就算報警,人家都未必能來。”
“能不能來,咱也得報警。不行咱們找你山子哥,他不是說最近特招進了什麼特彆局?聽說比警察都厲害?”
“姐,那是超自然特彆行動局,山子哥說了,等我再長一段時間,把我也招進去呢!我聽山子哥說了,他們這個局,可威風了。警察局的人見了他們,也得矮一頭。”
“那敢情好,這事山子他們局能管不?”
“山子哥說了,沒有什麼事他們不能管。”三狗眉飛色舞。
“山子真這麼跟你說?”
“姐,那還有假?要不是山子哥找他們領導開的路條,咱們怎麼能從老房子來這裡?一路戒嚴著呢。”
“也是,三狗,你知道去哪裡找山子嗎?”
“我當然知道,這裡過去不遠。可是姐……”
“怎麼了?”
“我去找山子哥是沒關係,可我擔心你帶著多多,萬一有什麼情況,你應付不了。”
“咱門窗都關得死死的,怕什麼?”
“之前門窗不也關著的麼?這個家夥怎麼進來的?他被綁在這裡,那一定還有彆的人。就算沒彆的人,姐你這個人心軟,萬一被這個家夥給騙了,給他鬆了綁,他一定會害你們的。”
說到這裡,三狗故意朝丁有糧身上踹了兩腳。
丁有糧一直在聽他們的對話,越聽越是狐疑。
他之前先入為主,認定這對姐弟是萬一鳴安排的托兒,是換種方式來釣魚,試圖從他嘴裡挖出那些證據所在。
不然的話,哪有那麼巧的事?
萬一鳴剛把他弄到這地方才兩天,真正的房東就回來了?
以萬一鳴在星城的地位,難道還會找不到一套絕對安全的空房子?怎麼會把他藏在彆人的家中?
而且還這麼湊巧房東就出現了?
萬一鳴這個計策,也未免太拙劣了點吧?
所以,丁有糧是打定心思裝傻,絕不揭穿,也不上鉤,就這麼應付著。
可聽著聽著,他又有些犯糊塗了。內心堅定的主意,慢慢產生了一些動搖。
這對姐弟,乍一看確實不像是姐弟。
可聽他們的對話,卻又是那麼樸實,似乎又真是姐弟。
最關鍵的是,居然還有個小孩子。
萬一鳴就算找托兒,難道不應該找幾個機靈點的成年人麼?這種配置怎麼看也不合理啊。
而且,他們口中提到的警察局,特彆行動局,這讓丁有糧更加有些捉摸不透。
如果真是萬一鳴派來的托兒,他們沒理由報警吧?
按正常套路,不應該是好吃好喝善待他,讓他丁有糧產生救命之恩的感覺,然後再徐徐圖之嗎?
報警?
特彆行動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