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對方眼珠子那會兒挖掉了,而且那時候處於激烈搏鬥時段,可萬一有些感應,懷疑到他頭上,這也是說不清楚的事。
當然,這隻是江躍的擔憂,不管醒來的是哪一個滄海大佬,想必那種時刻都不至於記住他這個小角色。
喬爺這邊私底下問過小舅子後,又把獵鷹等人一一叫過去問了一遍。
從其他三人的回答來看,喬爺斷定自家小舅子大體上應該沒有撒謊。
唯一的有點不解的地方,就是小舅子如何發現滄海大佬有動靜,而其他三人發現不了?
小舅子難道最近長本事了?
當然,喬爺眼下也知道不是糾結這些小細節的時候,大體上沒有邏輯硬傷,就是最大的優勢。
正如波爺說的那樣,找到波爺相對來說更加容易,至於總裁跟其他幾個五星大佬,確實相對難一些。
一個多小時後,趙爺便出現在了現場。
江躍也看到了這個傳說中滄海大佬的繼任者。
要說此人,論氣場論風度,好像還真不如滄海大佬,不過此人的眼神卻透著一種異常的精明,就好像顯微鏡似的,似乎能將一切真偽都判斷到纖毫畢現。
這也讓江躍暗暗打起精神來。
這人的實力和綜合能力,未必比滄海大佬強,多半是比不過的。
但這人要說精細程度,絕對超過滄海大佬,因為此人表現出來的氣質,讓江躍覺得,這人是那種為了工作,一切都可以舍棄的人,包括個人愛好。
因此,這人也就不存在滄海大佬那種喜好收藏被人趁虛而入的缺點。
而且,此人喜怒不形於色,泰山崩於前而不亂,給人感覺特彆沉得住氣,確實堪稱是一個狠人。
看看喬爺和波爺在他跟前一對比,就可以看出察覺所在。
不管是心胸狹隘狡猾如狐的喬爺,還是愛耍小聰明劍走偏鋒的波爺,在趙爺跟前,那就是弟弟。
小心翼翼,低眉順眼。
趙爺倒是沒有大發雷霆,查看了滄海大佬一番,將保健醫生叫過來又不痛不癢不鹹不淡地問了幾句。
也沒看出他有很大的動作。
甚至,他都沒有發火,沒有因為滄海大佬這個慘樣就大發雷霆,故作震怒來表現他對滄海大佬的忠誠。
連這種戲他都不演,或許是他不屑,或許是他根本不必要。
但是這一切看在江躍眼裡,對此人的評價無疑又高了一籌。
例行問話肯定是要的。
首先接受盤問的是那幾個貼身保鏢。
貼身保鏢就供出了波爺,說滄海大佬最後一個接近的是波爺,這也是實情,同時自然繞不開那隻瓶子。
趙爺隻是淡淡瞥了一眼那隻瓶子,對他們陳述的一切不置可否,不做評價,隻是不清楚的地方,著重又問一遍。
波爺問過之後,自然而然就要把喬爺拉下水,準確地說,是把河豚和喬爺都拉下水。
“趙爺,您以前也是安排過執勤的。喬爺今天安排執勤就特彆反常,他們這支隊伍,在咱們的安保隊伍裡,既不是精英,也沒有任何突出表現,為什麼好端端安排他們在最後一層防線守衛?說輕一些是任人唯親,說重一些,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為什麼安排幾個平庸的守衛站最後一道防線?為什麼偏偏今晚就出事?為什麼第一個衝進去的是喬爺的小舅子?趙爺,我認為這一切都絕不是巧合,必須嚴查。”
這還沒輪到問喬爺和江躍呢,這波爺就先咬為敬了。
顯然,波爺知道,那幾個貼身保鏢的供詞對他極為不利,他必須提前發起攻擊,必須先把水攪渾,不能讓主動權完全落到喬爺一夥人手中。
那幾個貼身保鏢雖然不是喬爺的人,但立場上顯然跟喬爺有共同利益,無形中就綁在了一起。
這一切都對波爺很不利。
趙爺卻麵無表情,沒有因為波爺的煽動就表現出很激烈的情緒。
目光平淡地點點頭,朝喬爺這邊望過來。
“喬爺,今晚的執勤表,給一張我看看。”
這些自然都用得到,喬爺早就準備好了,立刻呈上。
趙爺掃了一遍,眉頭微微皺起,打量著獵鷹這支四人小隊,淡淡問道:“從資質和以往履曆看,這支小隊確實沒有出眾之處,這最後一道守衛,喬爺這麼安排,是否有商榷的地方?”
喬爺暗暗震驚,這個角度發起攻擊,確實讓他有點被動。
不管怎麼說,人家提出的這個確實是個問題。
“趙爺, 最後一道防線的安排,都是各支小隊隨機抽取的。這也是為了安全起見,早有先例的。”
“原先是隨機抽取,不過參與的都是那些精銳隊伍,這支隊伍,參加過這種輪換麼?”
“趙爺,我承認,我的確有些私心,想鍛煉一下隊伍。但是從組織的運行體係來說,這也合乎規矩吧?”喬爺索性不加否認。
這事說起來是容易被抓小辮子,但確實也隻是小私心,而且他問心無愧,自問沒有對滄海大佬有不利圖謀。而滄海大佬出事,也跟他這個安排沒有任何必然聯係。
“而且,趙爺,我自認為這個安排有點私心,但也是有功勞的。換任何一支精英隊伍來,他們未必能聽到滄海大佬裡頭的動靜,更不見得有這個膽子破門而入。這個河圖,他是新人,立功心切,冒冒失失,但無意中卻也算有功勞,提早發現了情況,總算沒有讓事情發展到最壞的局麵。”
同一件事,你能揪我小辮子,我也能找到好的一麵。
一切全在於你用什麼角度看,到頭來,還得是事實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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