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該是幾千度的高溫,似乎刻意將他們二人所處的這一片空間給忽略了。
那火勢明明就在他們身畔,卻好像對他們很是忌憚,紛紛繞開。
這無疑讓林一菲大感稀奇。
“小江同學,你這是玩的哪一出?你是放火專家麼?放出的火,還能認自己人?”
江躍搖了搖頭:“火就是火,哪分什麼自己人和彆人。”
“那為什麼這火不往我們身上來,我甚至都沒感覺到高溫。”
江躍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目光灼灼盯著那阿萍:“看到了嗎?”
林一菲駭然變色,火勢竄到阿萍身上時,她身上彷佛澆了汽油似的,一點既燃,而且燒得特彆猛烈。
江躍吸了吸鼻子:“這氣味聞著是不是有點詭異。”
“奇了啊。怎麼像是在燒柴,而不是人體在燃燒?”
“嗬嗬,這還是那祝吟東的把戲。這巨人,阿萍的身體隻占了很小一部分,主要還是植物成分。”
“隻要是植物,終究還是怕火的。”江躍冷冷道,“那劈不開的大門後門,同樣還是祝吟東做了手腳,在那上麵加持了無限木屬性的力量,讓這木門的密度變得無比緊湊,比金屬還堅硬。可終究還是木頭。我就不信,刀劈不開,火還能燒不化它?”
正如江躍猜測的那樣,火還是能燒化的,而且是迅速燒化。
轉眼之間,那阿萍就在一片哀嚎聲中倒下,嘩啦啦解體成一堆黑炭。
而那前後門也被迅速燒化。
連詭異之樹麵對恐怖的燃燒之力,都要逃避。
區區祝吟東,就算他獲得了詭異之樹不少技能,那也不可能比詭異之樹更強大吧?
“走吧!”
眼看後門已經被明顯燒開,江躍持刀在手,隨手一刀劈出。
這回卻出奇的順利,簡直就跟快刀批豆腐一樣輕鬆。
嘩啦啦倒下一片,江躍跟林一菲趁勢竄出屋來。
而這漫天的火勢已經燒透整個屋子,裡頭傳來一片鬼哭狼嚎。
是的,一點都不誇張。
那間屋子本來就潛伏了許多怨鬼厲鬼,原意是在那裡埋伏江躍他們,對付江躍他們的。
卻沒想到,反而被江躍一波火炎符全部困在火海當中。
如此恐怖的火勢,幾千度的高溫,彆說是鬼物,就算是神仙,隻怕也夠喝一壺的。
有些鬼物實在熬不過高溫的炙烤,怪叫著試圖從屋子裡竄出來。
可屋子外頭正是午後的烈日,在沒有任何掩護的情況下,這些逃出來之後,迅速在烈日之下灼成道道青煙,迅速消散。
有兩頭最是凶悍,級彆最高的厲鬼,還試圖硬扛烈日的考驗,也確實衝出了好幾十米。
可卻被江躍的錯亂空間一把兜住。
在錯亂空間中隻逗留不到十幾秒,這兩頭厲鬼便發出淒厲慘叫,本來無形無質的鬼軀,漸漸在陽光下顯化,渾身在以瘋狂的速度燃燒融化,變成一道道青煙,迅速解體……
這一幕,便是林一菲也是看的頭皮發麻。
她可不眼拙,自然之道,剛才那一屋可都是凶殘無比的鬼物啊。
滿打滿算就逃出了十幾頭。
這十幾頭逃出屋子,大多數當場被烈日灼化。
僅剩下這兩頭還能扛一波,卻被江躍困住,活生生在烈日下被煉化成渣。
一時間,林一菲也是暗暗心驚。
現在不僅僅是低估江躍的問題,林一菲甚至有幾分慶幸。幸好一直以來,兩人之間的關係比較融洽友好,沒有翻臉。
真要翻臉乾起來,鹿死誰手,現在林一菲是越發心裡沒底了。
這棟三層樓房,在一片火勢中轟然崩塌。
江躍卻好像是完成了一件小事一般,看上去一點都不興奮。
反而是目光遊離,四處搜尋著什麼。
林一菲更是暗暗歎氣,這一對比就能看出來,江躍的確是身經百戰,戰鬥經驗和戰鬥素養明顯比她高多了。
她還在為先前的戰局心驚的時候,江躍的心思已經轉移到彆處去了。
“祝吟東……”
江躍忽然開口:“到了你的地盤,你這樣的待客之道,可不像話吧?”
“你可以躲著不出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既然來了,就算把烏梅社區翻個底朝天,總要請你出來的。”
林一菲也道:“祝吟東,你還是不是男人,讓一個可憐的女人出來送死,讓那些被你玩弄的鬼物來送死。你到底還要驅使多少無辜的傀儡出來?”
虛空中,沒有任何回音。
良久之後,不遠處一株樟樹陡然一陣扭曲抖動,無數樹葉凝結成一張虛擬的人臉出來。
“江躍,看來上次我對你客氣,你還真把它當成福氣,到我的地盤作威作福。你以為,我真怕你不成?”
“我不用你怕我,隻要你出來見我。”
“想見我,那要看你的本事!你以為,燒一棟房子,殺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弄死我幾頭鬼物,就能橫掃我烏梅社區了嗎?哈哈哈,你未免想得也太天真了吧!?”
話音落下,那些樹葉沙沙沙一陣響動後,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跟著,兩人的腳下地麵,又出現了微微的顫抖。
這抖動的勢頭很快就變得越發劇烈起來。
察!
地麵陡然一陣響,一根乾枯陰森的白骨手臂,陡然從地底下探了出來。
跟著又是第二根,第三根。
這些詭異的白骨手臂,紛紛抓向兩人的腳踝。
跟著是一排,一片……
須臾之間,整條街,整個烏梅社區視線所及的地方,竟探出無數根白骨手臂,整齊劃一,如同千軍萬馬排隊列一般。
這黑壓壓一片,完全無法計數。
古語說,兵過一萬,無邊無沿。
而這烏壓壓的到處伸出來的手臂,又何止一萬?
就算是江躍跟林一菲都是見過大陣仗的人,看到這一幕,也是一陣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