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海大人聽完毒蟲護法的要求後,沉吟不語。
以他的謹慎,自然首先想到的是,這毒蟲護法是不是在玩什麼花樣?
尤其是毒蟲護法要求他親自出馬,冰海大人本能就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想陰我?
毒蟲護法對冰海大人的性格也多有了解,知道這家夥肯定不會輕易點頭的。
他也不急著催促。
越催促,這家夥越多疑。
反正事到如今,戰局陷入僵持階段,最急的肯定是冰海大人。
不管是江躍殺石人和影子護法的私仇,還是樹祖那邊的公事,都決定冰海大人必須要殺死對方。
這是他不得不完成的任務。
隻要有這個任務壓著,冰海大人再謹慎小心,他總是要親自上陣的。
“毒蟲,我怎麼覺得,你這個提議有點奇奇怪怪呢?”
“奇奇怪怪?”毒蟲護法啞然失笑,“既然大人覺得不妥,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反正這麼耗著,對方的消耗巨大,回頭冰海大人再親自出馬,一樣可以將他們乾掉。隻不過是遲一些早一些的事。”
毒蟲護法很清楚,對付冰海大人這種人,欲速則不達。
你越表現得急切,他就越不會順著你的思路去。
冰海大人麵色一黑。
他覺得這毒蟲護法就是故意的。他剛剛還敲打了對方,告訴對方慢慢消耗肯定不行,時間不等人。
萬一等來了對方的幫手,局麵就更加棘手了。
正如毒蟲護法預料的那樣,急的確實是冰海大人。
“毒蟲,以你的操控能力,難道真的必須靠得那麼近才行?”
“我記得大人也具備操控白骨大軍能力的,這方麵應該是有所了解的。任何操控術,自然是靠的越近越好。遠程操控,距離越遠,操控力就越差。這是不可避免的難題。”
冰海大人皺眉:“難道真的沒有彆的路子?如此之多的毒蟲,堆都把那小子給堆死了。”
“如果能圍攻他們一整天,我自問絕對可以將他們的防禦力耗儘。可我的狀況大人也看到了,身體已經消耗到一定極限。根本不可能堅持一整天。在耗儘他們之前,我已經被二次耗儘。再這麼消耗下去,我頂多再堅持半個小時。一旦我二次耗儘,就算大人有再多生命靈液也沒轍。”
生命靈液可以讓毒蟲護法迅速恢複一次,塑造一次生命力量。若是重複使用,效果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而且生命靈液也是很珍貴的東西,不可能這樣無度使用。
這是一個無解的局。
對冰海大人來說,時間不站在他這一邊。
所以,現在擺在冰海大人麵前的難題,讓他必須做出選擇。
要麼就這麼耗下去,讓毒蟲護法跟對方比血條,看誰耗得久。
眼下這個趨勢,毒蟲護法大概率是耗不過對方的。
要麼,隻能尋求改變,就像毒蟲護法說的那樣,主動出擊。
一旦選擇主動出擊,這就是一次博弈。
博弈的對手,不僅僅是江躍跟韓晶晶,還有毒蟲護法這個不確定因素。
冰海大人很清楚,彆看毒蟲護法麵上恭恭敬敬,言聽計從,這家夥心裡沒準是非常痛恨他的。
畢竟,強行挖掘毒蟲護法的身體潛能,使用生命靈液這些手段,都是很拉仇恨的。
眼下這毒蟲護法沒有彆的選擇,隻能對他言聽計從,恭恭敬敬。
可要是戰局出現變故,這家夥還會竭儘全力替他賣命嗎?這個問題冰海大人可半點不樂觀。
一旦那張情況出現,毒蟲護法的忠誠度必然要大打折扣的。
所以,主動出擊的前提,就是要確保毒蟲護法不出幺蛾子,跟他一條心,全力對付敵人。
冰海大人自忖手頭上還是有底牌的。
長期養成的那種威壓,讓他自問能夠鎮得住毒蟲護法。
此外,生命靈液的副作用,毒蟲護法還是指望他幫忙解決的。雖然冰海大人比誰都清楚,這副作用根本解除不了,除非樹祖大人願意犧牲生命之源來幫忙。
可樹祖大人的生命之源何等珍貴,怎麼可能會犧牲在毒蟲護法身上?
這種事,想都不要想。
換作他冰海大人出事,都未必能讓樹祖大人動用它自己的生命本源,更彆說區區毒蟲護法。
當然,這些事毒蟲護法未必知道,他終究隻是猜測,從毒蟲護法的言談來看,他終究還是抱有一定僥幸心理的。
不然他提的兩個條件,也不會第一個就拿恢複身體機能說事。
說到底,毒蟲護法的求生欲還是很強,是很迫切希望解決生命靈液後遺症,恢複身體機能的。
冰海大人堅信,隻要抓住這關鍵的一點,要拿捏住毒蟲護法,還是有較大把握的。
想到這裡,冰海大人眼神中難得露出一絲柔和之色,沉吟道:“毒蟲,你跟了我有一段時間了吧?影子護法,還有你們四大護法,現在隻剩下你一個。當下是我最難的一個時刻,我希望你能和我同舟共濟,合力度過這道難關。我保證,事後一定不會虧待你。”
“此前我們之間或許不夠親密,隻是普通的從屬關係。這可能有我的責任,你可能也有一部分責任。你這個人,太孤僻,輕易不願意交心。對吧?”
毒蟲護法疑惑地看著冰海大人,怎麼忽然說起這些。
莫非這家夥,到這時候,還想灌雞湯不成?
現在來說交情,說親密關係,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當然,毒蟲護法不可能戳破,隻是悶聲悶氣地點頭附和。
“彆的話我不多說,就隻一個承諾:這次事成之後,你就是我的第一副手。我將來有的一切,你都有資格跟我共享!”
冰海大人毫不猶豫,丟出一個大餅來。
共享榮華富貴,共坐江山,這種許諾,古代很多開國皇帝都許過。
不過曆史往往很殘酷,許過的畫餅實現的寥寥,卸磨殺驢,兔死狗烹的破爛事倒是一抓一大把。
事到如今,毒蟲護法又怎麼可能天真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