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希望隻是看上去很美,真正要操作起來,有一個致命的問題卻是不得不麵對的。
那就是詭異之樹。
詭異之樹在每一個代理人身上都種下過印記,隻要代理人想逃離星城,超出了詭異之樹的控製範圍,詭異之樹就能感應得到。
那樣的話,詭異之樹就可以通過秘法取其性命。
雖然這不是百分百一定會發生的事,但也是大概率的事。
關於這一點,江躍其實早有耳聞,見陳銀杏陷入沉吟當中,沒有急於回應,他倒是也能理解。
“陳小姐,你的擔心我自然明白。不過,事情到這一步,你想兩邊不得罪,局勢已經不容許。我給你十分鐘,你再想想吧。”
對陳銀杏,江躍一直沒有趕儘殺絕,倒不是憐香惜玉,而是這陳銀杏畢竟沒做過什麼惡。
跟其他代理人比起來,這個女人的興趣愛好不在於作惡,而是在於怎麼讓自己得到好處。
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
因此,要陳銀杏做決定,也必須是要從她如何利己的角度上考慮。
陳銀杏顯然已經感受到,這一次江躍不會再允許她騎牆做牆頭草,她這次若不堅定選邊,恐怕這一關就過不了。
也許江躍不會親手殺她,但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願意為江躍出手的人,可不要太多。
陳銀杏根本不用考慮十分鐘,很快,她便有了決斷。
“江先生,我可以按照你的說法去辦。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必須保證我安全離開星城。”陳銀杏這是漫天要價。
江躍澹澹一笑:“保證?按你的說法,詭異之樹真要對你下手,我怎麼保證?我保證你能信嗎?”
“隻要江先生答應儘力,我就能信。我不相信詭異之樹跟唐攀那些人,但我相信江先生。”
這種好聽話,不排除陳銀杏故意說出來吹捧江躍。
江躍澹澹道:“我自然會儘力,不過你還是先把話說在前頭。你要我做什麼?我再考慮能不能辦到。”
“也不難,我知道你們有飛機,你安排飛機送我離開星城。”
“陳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如果詭異之樹察覺到你要逃離星城,它要殺你,你乘坐飛機也未必有用吧?”
“乘坐飛機確實不能保障詭異之樹就不會抹殺我,但據我了解。隻要我離地麵越高,距離它的位置越遠,它直接抹殺我的成功率就越低。它要引爆我們體內的印記,也是有攻擊距離的。一旦超出這個距離,它也辦不到。”
“這個安全距離應該不短吧?靠直升機的那點高度,怎麼可能夠?”
“不,江先生。如果我在地麵,我推測這個安全距離起碼要超出一二百公裡之外才有可能真正脫離它的感應。而且,就算是這個距離,詭異之樹在地底之下同樣可以快速移動追蹤,可以迅速拉近距離。因為它本身就是地心生物,依托地底它的感應力才能最大化發揮。飛機脫離地麵,一旦達到一定高度,它的感應力大概率無法抵達空中,感應到我的存在。”
詭異之樹是地心生物,它的一切能力,都來自於地心的神秘力量,依托地心地底的廣袤存在。
這一點,陳銀杏這麼一解釋,江躍倒是很容易理解。
“所以,你認為乘坐飛機,你有多大概率能夠逃離。這個要求不是不可以滿足你,但我也不許考慮另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飛行員的安全問題,萬一詭異之樹對你發起攻擊。你們之間的事,到頭來飛行員卻給你陪葬,這可有點說不過去。”
陳銀杏俏臉有些不好看:“江先生,你多慮了。詭異之樹用秘法殺人,隻會瞬間讓其體內印記發作而死。根本不可能傷及其他人。”
“那可不好說,我可見過類似的死法。詭異的植物在他體內長出來,撐破體表。這要是在飛機裡,萬一這植物瘋狂生長,對直升機造成破壞,威脅到飛行員安全那是大概率事件。”
陳銀杏對此倒不好反駁。
這種事,江躍能說的這麼清楚,肯定是親眼所見的。這絕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湖弄過去的。
“江先生,這是我唯一的條件。隻要這個條件可以滿足。我可以全方位配合你,把唐攀和孟雙林引過來,給你們一個一網打儘的機會。”
一網打儘,不得不說,這個可能性對江躍來說,吸引力還是極大的。
畢竟,詭異之樹現在能在地表撒野,九成是靠這些代理人幫它代辦。它自身沒有適應地表世界,沒有進化完成前,根本不可能在地表世界橫行無忌。
如果這些代理人都團滅的話,詭異之樹的手足耳目甚至可以說是全部廢掉了。
一旦失去這些代理人,詭異之樹想要再培養一批,複製一批,那也不是三兩天就能完成的。
一個頂級的代理人要成長起來,沒有二三個月的曆練,根本不可能成長到獨當一麵的機會。
畢竟,一口氣吃不成一個胖子。
“江先生,童江南是掛了,但是代理人的主力還是沒有損壞的。大部分代理人都還在,且有一戰之力。這些人或許比不上江先生,但要是在星城搗亂,搞破壞,他們肯定是綽綽有餘的。”
換句話說,這些代理人打不過江躍,他們也不一定就得來跟江躍打。
他們隻要遵照詭異之樹的吩咐,在星城各處大搞破壞,對星城的幸存者大肆獵殺,就一定會讓星城的局麵加速惡化。